最後一句,常伯樊大喝出來,字字打在了客堂的牆壁門柱上,引得堂內諸人耳內嗡嗡作響。
眾人無話,便連相互打看的眼勢都止了,皆垂下眼,眼觀鼻,鼻觀嘴,置身事外,誰也不想這時候出面引這家主的發作。
“你!你!”
“來人,送客!”
“是。”
這廂,旁管事與南和帶著府中護院迅速從側邊冒了出來,旁管事一馬當先站在了那族叔面前,低下頭揚手:“請。”
“請。”南和鐵青著臉,眼冒冷光,毫不客氣地道。
被下人圍著請出的族叔頓時惱羞成怒,揮袖怒道:“你當老夫稀罕你這家不成!”
他本欲再說“往後休得我來”,但一想他是帶著要事來的,此事絕非族老可辦,最終還得這所謂族長拍板,他便強忍下了這口氣,揮袖大怒而去。
他身後,跟著來的親戚見狀連忙出來,跟常伯樊顧左右而言他,“那個,孝鯤兄弟,我那外頭約了人,還有事,就先走了。”
常伯樊臉色難看,這人也未等他回答,低下頭就當他是答應了,轉身朝小輩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跟上,便領著家裡人飛快走了,跟上前面勃怒的自家人而去。
跟他們同來的另兩家見狀,頗為無奈地跟常伯樊提出告辭,匆匆而去。
等他們走了,屋裡只剩下常徑兄弟一家,還有非汾州城的另兩家人。
常伯樊臉色依然難瞧,正當這三家人擠盡腦汁想著說什麼話打破這僵局時,就聽那年輕當家媳婦開口道:“諸位叔伯,我備了點小禮,你們拿上再走罷。”
她來送客的,既然還有客人在,蘇苑娘便開口提出。
“啊?”有個面相四旬的帶須中年文士先回過神來,忙朝她拱手道:“讓你
費心了。”
說罷,他朝向後的兒子道:“還不快快雙手接過嬸孃的禮。”
常伯樊在臨蘇輩分不高,但臨蘇之外比他輩分低的常氏族人頗有些多。同臨蘇的常姓中人但凡不是嫡子傳家人,一旦到了十四五歲就會成親被分出去,早早成家,早早生子,嫡系傳家人則是要等到十□□近戴冠之年方才定下,久而久之,臨蘇本家所在之地就出現了眾多比嫡統的傳家人輩分高的同族人;而不在臨蘇的姓常之人,往往是庶系一門出生,皆多也要到十□□才成親,子孫輩傳承的便要慢些,子系與嫡系一系的年紀、輩分相仿,兩者之間相差不過於巨大,不到常伯樊還要叫族中一些小兒小叔的地步,這次便來了一家年長於常伯樊,和常伯樊同輩,兒子還和常伯樊相差無幾的人家,一見自家在臨走之前還能在常伯樊面前露個臉,便忙叫兒子出面,好讓常伯樊多認識一下。
他這般一說,本要讓丫鬟奉上的蘇苑娘多走出了一步,接過丫鬟手上奉上的回禮,交給了這家的小子。
“多謝嬸孃。”那小子雙手接過,彎腰恭敬道。
“這小子乃我家中長子,年十五,名常佩,隨的是祖宗下來分家之子以單名為上的規矩,他從小跟隨名師,熟讀百書,四書五經已能倒背如流,就是算經方面欠缺了些,不過我已給他尋了這方面專長的名師,就等這次回去隨先生專心研習了。”那文士靠近常伯樊,在短短工夫內,幾句話把兒子的優短處皆說道了出來。
“哪年生的?”果不其然,他一通話之下,常伯樊臉色緩和了許多,還出口問了話。
這儒士最想聽到的莫過於此,忙笑道:“英武九年出生的,虛歲是十五,但我家這小子生的不湊巧,臘月二十九就要大年了他就從他孃親肚子裡掉了出來,沒兩天就有了兩歲的年紀。”
原來如此,看著就十二三歲的樣子,不像十五歲,這小子懂禮,老子也會說話,常伯樊便願意多給點臉面,這時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