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蘇府把她嫁給他就夠了,岳父的名聲也給他在外面帶來了不少方便,很是足夠了。
這番說詞,細想想,跟早上他哄她的那些別無兩樣。
她爹爹因此倒是誇過他有骨氣,像個當家人,前世聽來是誇讚的話,這世再回想起當時說這話時候爹爹不見得有多高興的神情,再想想哥哥被爹爹教導的為人處世,其實常伯樊有骨氣這句話,她爹爹只是單單誇給她聽的。
她哥哥一生說起來並沒有太多骨氣,他從小赴京就學為官,皆是依附的本家,他有事就求人,有人求他他也給辦,到後來,他跟隨後來的太宰司馬相如變法成功,也只為三品大理寺卿,但他半生受理無數冤假錯案,更甚者有人不遠千里,只為擔一擔家鄉的臘肉乾果前來感激他,蘇苑娘想,這才是她爹爹眼中的骨氣罷,好好活著照顧家裡人,有點餘力了,就去照顧天下人。
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國為?這是她爹爹時常唸叨在嘴上的話。
他不求她爹爹,而她爹爹至死也沒原諒他沒護好她和她的孩子。
就是後來他憑自己把常家送上了巔峰,恢復了往日榮耀,他當回了井伯爺,但聽見過他的嫂嫂說,他已滿頭銀髮,兩鬢如霜,那時,他才不過將將四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