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樊,小小的玉臉上一片平靜,“今天也不早了,你走不了五家罷?”
常伯樊看著她頷了一記首。
“剩下的你別帶回來了,給鋪子裡用得稱手的家裡有孩子的夥計們帶回去給家裡孩子吃。”蘇苑娘記得鋪子還是有幾個在京城裡找的夥計的,用的不光是他們在臨蘇帶過來的人。
“知道了。”她有條不紊一一吩咐,常伯樊皆一一應下,把她的吩咐當成是吩咐聽,無一不從。
這廂通秋又端來了兩碗冒著熱氣的薑糖水,常當家一看還有他的份,眉頭一抖,抬
頭就往門外看去,尋思著是不是要逃,這還沒等他找好藉口,就見當家夫人拿過她那碗,把他的那一碗往他手邊一推,道:“你又要出門,再喝一碗罷,心口有口熱氣出去了就不那麼冷了。”
常伯樊著實是不想喝這一碗糖水,沉了沉心思,盡力委婉道:“為夫體熱,不用喝那麼多的。”
蘇苑娘喝著姜水抬起眼睛看著他,也不言語,還沒等她尋出那勸說他的話,就聽他似是無力道:“我還是喝罷,這也是苑孃的一片心意。”
蘇苑娘未語,慢慢喝著她的,等她喝完,快手快腳的三姐明夏帶著裝好點心的籃子都出來了,她方慢慢朝常伯樊淺淺一笑,道:“不喝也行的。”
用不著勉強。
可這時候她再說這話已來不及了,灌了一肚子甜膩膩的常當家垂下眼皮笑個不停,認下了妻子的這份小作弄。
夫妻倆又商量了一下報信的方式,常伯樊就帶著下人出門去了,見姑爺走了,通秋忙過來扶蘇苑娘,心疼道:“娘子你在外面累著了罷?可是吹著風頭疼?我們趕緊回屋躺一躺歇一歇罷,可真是苦著你了。”
她有何苦的?萬事比不得奔波苦,她兄長,常伯樊,他們每一天皆在路上,何時曾真的歇停過。
蘇苑娘心道不管父兄甚至是丈夫是如何的想讓她安逸,但這世她定不能安逸下來。若不然等她被養成了一個廢物,等事情來的時候,她也只能像個廢物一樣萬事無主,手足無措,只管受苦等死……
“我喝點熱茶就好,通秋你去給我煮點熱茶,你可在家給我做好吃的了?”
通秋忙點頭。
“那給我拿上一小盤過來,我就著茶吃點理理帳本。”家裡的事已安排得差不多了,但帳本還可以再理理,常伯樊給了她不少的銀子,她不能給兄嫂,但也不能光收著砸在自己的手上。
她臨蘇有自己的嫁妝,臨走前她還不僅安排了自家的人管著,還讓母親時不時去她的嫁妝鋪子裡看兩眼,有母親那個主持家計多年的老人在,她鋪子裡的營生應是差不了。但那個是她的嫁妝,是她不到至無奈之時不能動用的底氣,是她以後還要傳給她的娃娃的東西,至於多的,她現在就要想著怎麼給自己掙更多的了,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指著常伯樊何時能再給她分銀子。
她也可以在京裡開幾個鋪子,這事她會跟常伯樊說,但不能跟常伯樊要銀子要人,要靠自己做起來,到時候打點爹爹他們的事情來,就是常伯樊有不同意思,她也不至束手束腳。
靠自己,比靠誰都來得有用,且快。蘇苑娘讓三姐給她拿出帳本來,看著沉思了一陣,就看向了身邊守著她等候吩咐的三姐。
三姐最好用,可是,三姐有三姐的前程。她的前程要比守在她身邊當個好用的管事丫鬟,以後的管事娘子風光多了。
哪怕到今天,每一個都三姐身邊的人都會勸說三姐姐不要太野,如此才會有男人娶她。可三姐充耳不聞,她喜歡往外跑,她的心從來不在內宅這三畝分寸地裡。
她如此與眾不同,以至於蘇苑娘從無私心想過把她扣下來留在身邊當大用。
魚蝦有魚蝦的池塘,飛鳥有飛鳥的天空,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