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正是明夏守著娘子,她以為她早就不怕姑爺了,可沒有表情的姑爺這一眼掃過來,她背後還是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給孃親分東西呢,忙完才沒多久,聽說前面客人已經去休息了,就等你一會兒。”蘇苑娘睡意正濃,也沒發現他在指責丫鬟,打著哈欠朝他伸手,“大當家,去洗臉
罷。”
常伯樊默不作聲過去牽了她去床邊,把她放下睡了,又出了門,和還候在門邊等候的丁子道:“你把丫鬟們叫去說一下,以後夫人在做什麼要如實告知,不要再犯了。”
“是。”丁子忙低頭。
常伯樊這才回屋洗漱。
次日待蘇苑娘起來,常伯樊與父兄皆不在府裡了,母親在,她便去了母親處。
孔家這廂來了女眷來府裡,佩二孃讓兒媳去招呼了,她這怕兒媳婦忙不過來,正和家裡採辦的管理娘子在說話。
見到女兒來,她讓這些人退了下去。
蘇苑娘進來時恰巧碰到府裡這些以前她沒見過的人,見這些管事婦人皆好奇地小心打量她,蘇苑娘便朝她們一笑,還見到她們呆了一呆。
佩二孃見她上著雪花紗上衣,下著水藍青綢裙婷婷而入,看著她乖巧恬靜喊著“娘,”竟跟她還在他們夫婦跟前一樣沒有兩樣,她眼裡閃過一道暖意,“坐過來。”
“是,孃親,給您。”蘇苑娘把她昨晚寫出來的冊子給了母親,“都是我手裡頭家裡可以用的,我昨晚還問過當家了,他說可以給家裡用,我和他商量了的。”
“唉……”佩二孃頓了片刻,長長嘆了口氣,接過她手裡的冊子也不看,放到桌上後就沒管了,她輕碰了碰女兒潔白如玉的小臉,道:“你這也是傻人有傻福,孝鯤心思再多,心裡有你,也是你的幸運。”
“是爹孃給苑娘挑的。”父母給她的向來是最好的,只是她上世不惜福,懵懵懂懂毀了兩家人。
“挑得再好,也得你自己有用。”
“苑娘知道。”
“唉……”
佩二孃搖頭嘆氣不止,意欲再行敲打女兒,卻聽女兒這廂說道:“孃親莫嘆氣,苑娘幫得上忙的,苑娘是當家的嫡妻,有什麼事由我出面才是最最好的,有什麼難處孃親儘管與我說,苑娘愚昧,興許一時看不穿的原意,可苑娘是祿衣侯夫人,是二品誥命,孃親,我如今不止能仗家裡的人勢,還能仗著當家的和陛下的了呢。”
她這輩子只要不欺宗滅祖,只要常伯樊活著,誰也奈何不了她,能欺負她的也沒幾個。
以往蘇苑娘不明瞭常伯樊為何日思夜想想讓她鳳冠霞帔,這下鳳冠霞帔在身,不用誰來點醒,她已無師自通了其用處。
聞言,佩二孃先是一愣,爾後忍俊不禁,拍著大腿大笑道:“哎呀,我只記得我些大員後院的女人不好惹,我卻忘了我家裡還有一個二品的呢。”
“是了,我也不好惹。”見母親笑了,蘇苑娘也不禁高興,笑靨如花,“孃親,貴女貴夫人我都不怕,她們來了我就見她們。”
佩二孃摸著她的小臉,忍笑道:“叫你當面回刺她們我是不指望了,不過拿著你身份壓壓人,這點娘還是拿手的,你是侯夫人,我是侯夫人的娘,誰還敢奪了我這侯夫人的親孃的老太太面子去?”
就是衛國的國夫人,也不能堂而皇之光天化日就讓她受辱罷。
有了身份可借用,佩二孃也就不怕事了,只要能幫女兒女婿在這都城立好足,她就是受點辱又如何?
“娘知道你不怕,”佩二孃愛憐地輕拍了一下她的臉,“不過守澤夫人那娘已經有了對策,你不必擔憂了。”
女婿想護著她,佩二孃便幫著他護,為己也為他。
她也知曉她像母雞一樣的老護著小雞對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