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就是自己那點東西,常六公心中嘲諷,臉上笑眯眯:“你就把我的話給文老叔和我兄弟一說,再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這天也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以婆心裡不痛快,回去的路上也勸自己要看大局,但等到了家裡,一說起去主府的事,說畢,她忍不住怨怪道:“六哥說讓著她一點,看在她能幫忙的份上,說是這樣說,但她是我們常家的新媳婦,是我們家的人,她不幫我們難道還幫那不相關的外人去?她現在在主府裡頭上也沒個人壓著,我們要是不管著她一點,我看往後主府裡的事,全都她一個人說了算!到時候有個什麼事,說她都說不得半句!”
她這話帶著氣,但道理還是在的。
族中公中的事,以往由主府主母把持,現在到了現在的新當家手裡,看他前陣子那把大房刮下的架式,看來是要把府中中饋和族中公中的事皆放到她手上。
眼看常家勢漲,這女子,一進門就握著金山銀山吶。
“要壓,但不是這個壓法。”以公看了眼老父親,見他沒出聲,臉色也沒變,於是放心地說了下去,“那小娘子,我見過,是個知書達禮還懂些道理的,這種小娘子罷,家世就擺在那,在家裡肯定被教過,認人有她的一套,但她才多大?吃過的飯,還沒你吃過的鹽多,懂的都是些咬哄人的大道理,你就順著她一些,時日久了,把她哄到手心,還愁她不乖乖聽話?”
世上就無好言哄不好的人,見丈夫如此說,公公也頗為贊同,以婆臉色回緩,“就是看著不像個好哄的,軟硬不吃的樣子。”
“這種人,要是把她哄到你這邊了,那才叫一個死心塌地。”這廂,以公朝老妻調笑了一句:“你不就是如此被我哄到了我這一邊。”
一個糟老頭子,當著老父也沒個正形,以婆白了他一眼,又見蘇文公一副什麼也未聽到的樣子,遂放下心來,沉吟了一下,道:“我試試。”
她沒把面子扯破,還捧了那新媳婦幾句,想來給人的好印象還是有的,且她這種長輩自降身份去討好她,那新媳婦想必也想族中有個能為她撐腰的長輩罷?倒也不愁不好接近。
第93章
這三家一走,沒過多時,大管事求見,蘇苑娘請了人進。
旁馬功一進門,就朝蘇苑娘告罪,“小人之前對夫人有不敬之處,還請夫人責罰。”
蘇苑娘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一個下人攔她算不得什麼,她不當自己的攔路虎即可。
“無礙。”她淡道。
“小的,小的……”旁馬功顯得有些窘迫。
蘇苑娘不是擅寬慰人的性子,見狀朝他揮了一下手背,讓他退下。
“娘子,”大管事一走,知春上前,猶豫了片刻,啟齒為大管事說話:“此前大管事也是擔心您招架不了家裡的老人。”
大管事是姑爺的人,又是府裡的大統管,娘子不能離遠了他。
是這般,蘇苑娘頷首。
知春見娘子未起芥蒂,暗中鬆了口氣。
當晚常伯樊渾身酒味晚歸,在外面嘔吐的動靜驚醒了蘇苑娘。
蘇苑娘在床上聽了一陣小廝丫鬟在外面踮著腳走來走去的聲音,沉默了半晌,她起床裹了披風出去。
外面的小堂屋裡,常伯樊穿著青色的內衫,他滿臉酒醉後的潮紅,閉著眼,手撐著腦袋,手邊有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南和看到她出來,吃了一驚,欲要問安,但隨即被夫人掃過來的一眼制止住了嘴裡的話,安靜地往爺身後退去。
蘇苑娘走過去,在幾桌的右座落坐。
她來的聲音很輕,行走之間未生出聲響,常伯樊不知道她來了,支著腦袋一動不動。
他不動,蘇苑娘也不出聲,看了他片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