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地道過謝,第二天就離開了臨蘇回家去了。
他們被慫恿著來臨蘇討個公道,但也覺得來臨蘇一趟,不給本家送點東西也太無禮,就把家裡去年薰的臘肉撿了最好的挑過來,沒想到本家回了他們珍貴至極的前相所著的《國論記》,喜得這家兒子搓手不止,在背後推著他家老父親的背過來道謝辭行。
得了好就趕緊走,他們家跟本家就算親也親不過本家那些親堂兄堂弟,再說求人到底是不如求己,有了這套書,等他琢磨透了,他自己上京考去,這家兒子是個知道見好就收的,且樂得自己考,有了這麼一套國書,過來道謝的時候樂得合不攏嘴,喜氣洋洋的樣子引得常伯樊多看了他兩眼。
這家人得了書,樂顛顛回了,沒過多久,那些來臨蘇找擅自作主的家主一個交待的常氏族人也接二連三回去了。
雖說他們前往臨蘇可以住在常家客堂,但他們不是為臨蘇常家有人做喜事才來,宿可免,但吃飯可是要花銀子的,這親戚家東家吃一頓西家吃一頓能對付幾日,但日子長了就吃不消,再說本家也鑽不進去,也沒人幫他們,徹底鬧翻了可能連親戚都算不上,往後連走動的餘地都沒有,於是這來時的怒氣衝衝,耗個十日半月的也被耗盡了,垂頭喪氣地歸家去也。
這一趟風聲大,雨點小的找茬風平浪靜了下來,臨蘇城裡與蘇家差不多的人家裡頭也不缺笑話蘇苑孃的,道她也只有孃家可仗了。
蘇讖交友廣泛,但也不是與臨蘇城裡的家家都來往的好,他有不喜的人家,也有不喜蘇家的人家,蘇苑娘出嫁,有幾家等著看他傻女兒出嫁的熱鬧,果不其然,蘇苑娘這一嫁,常家的事一出接一出的,有一家老太太道蘇苑娘是個“攪家精”,這一句話傳出去不久,全臨蘇城的人都知道了,倒是常家對蘇家有所求,相對之下對那個不太聰明賢惠的當家夫人沒有過多惡言。
有幾家甚至因家裡讀書人的事,時不時往本家走動,來跟蘇苑娘探嘴風。
蘇苑娘也不是個個都見,但是隻要是趁午後她午歇後來的常家婦她都見。
上午她要處理府中庶務,午間午睡後起來沒有什麼事情她就是閒的,此時用來讀書寫字是最好,但她現在身在常家,當然得以常家的事為先。
幾番來往下,常家親戚那些女眷也摸清了她的
習性,往往午後才來,又見蘇苑娘只是不顯喜怒,但不是個性子小氣的人,也會帶著自家兒女來,來的多了,也問蘇苑娘肚子的事,開玩笑地問蘇苑娘何時給本家添一個小家主。
蘇苑娘沒回這些話,但凡有人提起,她皆以淡笑帶過。
她懷孕不易,前世成親快三年才懷上孩子,這世她打算在懷上孩子之後儘快離開蘇家。
她的孩兒是個小娘子,帶走常家也不會在意。
這受家裡長輩之意來本家打聽訊息的媳婦們多數是與蘇苑娘平輩的,裡面不乏有年輕氣盛,覺得蘇苑娘與家主不配的,見蘇苑娘肚子沒起來,說話談笑間就勸蘇苑娘抓緊時間趕緊生個孩子,這些話聽著是好意,但次數說多了,惡意就不免帶了些出來,蘇苑娘冷眼看之,末了不免不歡而散。
這天帶頭說蘇苑孃的肚子的常易氏,也就是老壽星蘇文公的長孫媳婦在常府得了蘇苑孃的冷眼回去,就跟婆婆以婆道:“娘,要不等到六月京裡出了結果,我再去本家打聽訊息罷?”
“又出什麼事了?”
“娘!您也知道那家主母的性子。”易氏嗔道。
“上回你不是說她很是平易近人?”
“哎呀,您別笑話我,我又看走眼了。”易氏嬌羞地拿帕子擋了擋臉,又湊出臉去,笑道:“您也知道我性子善,這別人對我好一點我就挖心掏肺,我一看我去她就好茶好吃的奉著,不就多說了她兩句好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