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火盆,就是各回各處沐浴更衣再行用膳的事了,魂不守舍的常伯樊被蘇苑娘牽了回去,等進了澡房還在裡頭喊:“苑娘……”
蘇苑娘正和母親在外面坐著看母親繡花呢,聞聲就朝裡頭道:“常伯樊我和孃親在外面坐著,我看孃親繡花呢,孃親在為寶寶們繡小花花鞋面。”
聽到外面還有岳母娘,常當家直到洗好澡穿好衣裳出來之前都未再出聲。
這廂外面,佩二孃斜眼看著女兒,手中一針不差地飛快繡著海棠花,“你還知道他還會喊你啊?”
“不知道,”蘇苑娘摸著肚子想了想,道:“也知道一點,常伯樊有時候不見我的時日長一點回來了就想時時見著我,老喊我。”
以前她不懂,便無視了,現在她確是懂了,“孃親,我也想多看看他。”
是以便讓丫鬟搬來凳子,在離浴房最近的迴廊下坐下了,這就是兩個想的不一樣的人的心心相印罷?
蘇苑娘隱隱覺出了些些她對常伯樊的情意來。
“你們這兩個人……”佩二孃搖搖頭,眼睛回到了鞋面上,“一個痴子,一個傻女,要說配罷,當真是般配得很。”
“是呢。”
傻女還應,佩二孃輕敲了她的腦袋一記,輕斥道:“還好他不傻,若不然,我和你爹心都要操碎了。”
這段時日蘇苑娘很擔心她的小娘子,孃親更是,比她還緊張,日日夜夜守在她身邊,便是城中的好友來邀孃親過去家中坐坐,孃親五六次也只答應一次,去了不到半日就連忙趕回來,連飯都沒在老手帕交家中吃一頓。
“唉。”孃親說著蘇苑娘也嘆氣,摸著肚子低頭看,這世有些事變了她甚是歡喜,但這事變得讓她卻是萬般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常伯樊出來,聽到她還在大堂擺席,要和回來的眾人一道用膳,她也要去,常伯樊忍不住道:“就不用了,一路回來都累了,飯菜抬到各處落腳的客房,吃完了就能就地歇息,還省了麻煩。”
她就不用去陪客了,她肚子這般大。
常伯樊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往往他這般說話就是心裡已作了不聽她話的打算了,蘇苑娘便轉過頭,朝孃親看去。
佩二孃嘆了口氣,朝女婿道:“她為了你這番回來準備了四五日了,菜譜擬了又擬,才定下今天的小宴當是你回來的慶功宴,也是為了你作給別人看的,這頓就吃了罷。”
岳母話一出,常伯樊一頓,才朝岳母點點頭,朝她作揖道:“那等會兒苑娘累了,還請母親帶她回來。”
“放心罷,我看著呢。”佩二孃頷首。
等到他們往前去,常伯樊這才知道岳父大人一直鎮坐前堂,代他招呼他帶回來的客人還有掌櫃夥計。
這廂已有客人梳洗好來了前堂,與他岳父大人一同說話聊天,見到他來,那被他請來的商客忙起身朝他拱手,“久聞常弟岳父大名,今日,果然非同凡響,常弟大幸。”
常伯樊這才記起他帶了客人回來,剛才之前他一股腦地把他們忘了,當下心中不由地苦笑了一記,連忙朝替他撐起局面的岳父感激看了一眼,速速回了客人一記禮,“李哥客氣,來,我為李哥介紹一下,這是我岳母大人,這是內子苑娘……”
“見過蘇夫人,見過弟妹,李某久仰兩位夫人大名。”那說話之人連忙肅容,朝這兩位在常大當家口中深得常大當家敬重愛重的大婦彎腰鞠了個大禮,鄭重至極。
佩二孃忙帶著女兒回了一禮,笑道:“哪裡的話,這位小哥能來我女婿和我女兒家做客,是我們一家人的福氣,貴客來訪,蓬蓽生輝。”
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如此甚是親切說道,這商人受寵若驚得很,朝佩二孃行完禮,又朝蘇讖行了一記禮,感慨道:“什麼叫做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