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應了順安帝的話,“恭敬不如從命,草民先行坐下了。”
“下官謝過陛下。”蘇居甫也趕緊說話,與妹夫一同坐了下去。
“呵。”這廂,章大將軍在旁輕笑了一聲。
常伯樊一坐下就朝大都尉看去,拱手朝章大都尉誠懇道:“回大都尉,此中有內情,請大都尉聽草民詳細道來,此林乃山上一名為藥王廟的道廟所有……”
常伯樊把道廟與他家苑娘結緣,末了把木林給了他岳父,轉贈當他妻子嫁妝之事與章齊說道了一遍,末了道:“藥王廟非守著金山而不自知,而是不想過於參與世俗紅塵之事,我家苑娘認了他們的藥王爺神當義父,又嫁了我這個常年經手黃白之物的俗人,我聽我岳父說,廟裡廟祝說這也是緣分,讓金木在我手裡化出它應本有的價值也是兩全其美,金木並不是我岳父所有,只是山中藥王廟借了他的手贈予了他的愛女罷了!”
“原來還有如此緣分,”這廂出言的是站在順安帝身邊的吳英公公,只見他面露詫異道:“你妻子認了一個塑像當義父?”
吳英一出此言,連順安帝都看了他一眼,聞言常伯樊不禁苦笑道:“我妻子小時開慧晚,身子也不好,我岳父岳母為此擔憂不已,常年帶她出去求神拜佛,與藥王廟的結緣也是由此而來。”
“沒想到蘇才子為人父居然此等仁愛。”吳英也是嘆然接道。
“那不是我父親之物,”這廂蘇居甫開口說話了,他看著腿上一處放低了聲音道:“要是的話,說來也輪不到我妹夫手中,正如大都尉大人所言,依我父親那仗義疏財之名,這片林子假若真是他的,就依他那個銀子一到手裡就覺得燙手的性子,早被他當人情送,送往四處討人情去了。”
這倒是……
聞言
吳公公一怔,隨即就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就跟被堵塞的河流開了閘一樣,不止他笑,便連順安帝和章大都尉都笑了起來,尤其是章大都尉笑得最為大聲,指著蘇居甫連連笑道:“知父莫若子,哈哈,哈哈,這話你該當面跟你父親說一說,這可不是別人冤枉他,連他兒子也是這麼認為的。”
蘇居甫抬起頭來無奈道:“下官聽來大人對我父親性子知之甚詳,想來大人也知道我父親性子慷慨歸慷慨,但讓他把一大筆銀子給女婿用而不是給天下寒門學子用,他是萬萬做不來的。”
蘇居甫知道他們家名目上花出去的銀子說來是他父親仗義疏財花出去的,但實則有許多銀子落入了衛國各地的一些永遠不被人所知的秀才郎袋中。
這些一輩子都出不了仕的老讀書人用這些小筆銀子勉強支撐著家計,收著他們所教學的學堂中那些貧寒子弟交的少許束金教他們讀書寫字,而這些貧寒子弟一百個當中也出不了一個秀才,但他們在學堂學幾年後,能出去找一個好活計,情況好一點的,能供養得起他們的下一代子孫多讀幾年書,而他們的下一代情況又好點,能供養得起多個子孫的十年寒窗苦讀。
這些事情不止他父親一個人在做,他父親一人沒那麼多的銀子,這事是他父親與他許多的師長友人每個人一年出一點銀子一起做的。這些唯以百年計方能看到一點成效的事情是算不得什麼功績的,可能一個變故就會把他們一生的努力會化為灰燼,但師長們說做一點是一點,做還有變好的可能,不做就絕然沒有。
蘇居甫看過他父親與師長友人們的來往信件,自是知道這世道當中多的是想讓人世間一代比一代變得稍微好一點的人在默默發力,哪怕一生不被人所知也無怨無悔,而他父親雖說盛名在外,他揹負的那些聲名也絕不是他自己想有,是他們那一群人當中需要一個出頭人把他們聯絡起來,他父親也想盡力而為,這才有了他哪怕貶至到了臨蘇他也與諸多人頻繁來往密切之事,如今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