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蘇讖神色緩和,頷首:“既然你已有主意,便如此行事就是,至於……”
蘇讖不是不想閨女無憂無慮富貴一生,但世間豈有這等美事,他道:“苑娘已嫁為你婦,相夫教子,主持中饋打理內務是她為你常家婦應盡之責,你問我之意,為父明白,只要你不辜負她,幫著外人欺辱她,我們豈是那等不講道理的長輩?你大可放心,只要你是站在她那邊的,我們不會責怪於你。”
說讓人放心,話畢,蘇讖追加了一句:“她若是被人故意為難,你若是知曉,不可視而不見。”
說放心,還是不放心。
常伯樊再知岳父岳母對女兒的看重不過,就是心裡視苑娘為寶,絕計不會讓他人欺負她,嘴裡也與岳父鄭重表態:“岳父大人請放心,苑娘亦是伯樊心中寶,絕不會坐視他人欺辱她。”
“如此就好,你就不用擔心你岳母與我了。”常府管著臨蘇出鹽之事,下面還有著諸多行當,作為當家人,他時常遊走於外,不可能天天盯在府內,蘇讖知曉府內事只能他家苑娘一面獨擋,但常伯樊有此保證,苑娘有丈夫作為底氣,也算是無後顧之憂,事情只要做得穩當,讓人拿不住話頭手柄,不管是何事皆無大礙。
“小婿謝岳父大人海涵,”稍頓,常伯樊又道:“伯樊對苑娘之心,日月可昭。”
書房外,拉著女兒站在外面的蘇夫人聞言不由滿意頷首,探身與女兒輕語:“不枉你等他多年,非要嫁他。”
蘇苑娘啞然。
不是非要等他嫁他,而是……
一時之間,蘇苑娘也有些不太記得當年為何父母允
許她悔婚,她為何要等他去喪成婚的執意了。好像是她不喜生變,也有些她不厭惡他的原因……
也好像是……
是她答應過他,答應他她會等他來娶,她有承諾於他。
蘇苑娘終於想起來,她最初會願意嫁予常伯樊的原因。
“還算真心。”蘇夫人滿意,伸手敲門。
“誰?”門內傳出了蘇老爺的聲音。
“老爺,是我,還有閨女。”
“進來。”
蘇夫人帶著女兒進房,房內,常伯樊看著自家夫人低著頭跟著岳母徑直走到了岳父身邊,經過他時,絲毫未作停留,還是岳母回頭看到,好笑地推了她一下,她才茫茫然走到他身邊。
常伯樊好笑,也有幾許心酸。
不知何時,苑娘才會如此依賴他,他走去哪,她就順著他走去哪。
“你……”你為何要執意娶我?走到他身邊,蘇苑娘抬頭,想問他為何非要娶她,但話到嘴邊,只剩惘然。
她是知曉為何的,無非是他喜歡她,無非她是蘇家女。
她不俗,他亦不凡,外人皆道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何卻有那等寧死不見的結局?
她死時,他的痛泣聲那般傷悲,誰又能言道他對她未曾生過真情。
“什麼?”她止住嘴,常伯樊不由追問。
“爹爹,給我兩副書畫。”蘇苑孃的眼已瞧到了牆壁上父親作的畫上,想著來的時候要給他多要兩幅畫添補那些他送的禮,便開口。
“什麼?”這下,換蘇讖作問為何了。
他看著眼睛在書房遊走的閨女,饒是女兒是蘇讖一手帶大,蘇讖有時也有些跟不上她的想法,當下頗為汗顏。
女婿也頗有些辛苦,往後不應過於為難他,應該對他更好一些。
如此作想著,蘇讖靈光一振,想起他的書畫在外頗有一些名聲,女婿在外奔走,大可拿他的書畫去作禮,便對女兒寬容道:“好,多拿兩副,爹爹以前多作的,皆可拿走。”
“兩副,三副即好。”要大方點,蘇苑娘臨時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