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通秋送了一杯水過來,朝大管事笑笑,“大管事,您喝水。”
旁馬功忙欠身了一記,“謝了。”
他端起杯子,蘇苑娘等他喝完,方道:“家裡人忙完了嗎?有人手現在就去抬回來。”
她答應了福壽堂今天就去抬人。
蔡氏的事,有人知道了就好,放任人一直在外面得罪人遭人恥笑,常家那些要臉面的人就要把矛頭對準她不管事了。
不去怪生事的人,卻怪管事的人沒收拾好爛攤子丟了家族的臉面,這是蘇苑娘前世怎麼想都沒想通的。
現在她倒是想通了,這無非是他們彰顯權力的手段而已——他們沒把生事的人放在眼裡,騎到能解決事情的人頭上壓迫,方才顯出他們的高高在上來。
他們見縫插針,只要給他們一點機會,他們就會無所不用其極來打壓你,讓你牢記得罪他們的下場,從此你害怕他們,敬畏他們,對他們諸多退讓,他們想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
就好似昨日鹽坊門邊的那句“晦氣東西”,她當真了,害怕退縮了,他們就贏了,從此能拿這個到她面前耀武揚威鎮壓她。
蘇苑娘沒怕過他們,前世也沒有,前世她的諸多妥協讓步說來也可笑,不過是想讓大家都好過,不過結果更可笑,她沒好到哪兒去,常家人最終也沒有過的有多好,那個在父親口中的天之棟才更是慘到妻離女亡,一個臨蘇城的傳奇成了一個涕淚滿衣裳的可憐蟲。
“抬回來後,如若有族裡人同情,可憐大爺大夫人的話,一定要差人來告訴我一聲,”到時候好方便把人抬到他們家去可憐,這些人用不著多費心思力氣來對付她,把力氣花到他們可憐的人身上就好,蘇苑娘朝大管事微微一笑,“到時候你們就收拾收拾,把人抬到可憐大爺和大夫人的人家去,我照顧不好,有族裡人幫著我照顧,我心裡也安慰。”
她這話一出,不止旁從功這大管事愣了,饒是知春她們這些從小跟著她們娘子長大的丫鬟,也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她們的娘子。
“娘子……”便是三姐也結巴了,嘴巴張了大圓蛋。
“咳,小的知道了,那沒什麼事小的就下去辦了。”旁大管事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想趕緊退下去冷靜一下。
“慢著,大爺那邊,等大夫人和小公子回來了,一天三頓,每頓七菜三飯,飯少了可以添,菜不管,一頓只送一次,砸了的話就不用送了,砸掉的碗也記在帳上,月初從大
房每月發的月錢里扣,”蘇苑娘想著,一條一條把話從嘴裡說出來,她的神情很是專注認真,“大爺要是有疑問,就把我的話告訴他們,族親要是有看法,就替我把人送過……”
“夫人,”這說什麼笑呢,夫人真幹出來這事,就要被人說她小肚雞腸了,旁大管事被激起一身汗,連忙打斷夫人笑道:“小的知道了,小的知道了。”
他不知道,不過蘇苑娘也知道他擔心什麼,也不為難這替她做事的管事,朝他點頭道:“那好了,沒事了。”
蔡氏在傍晚前就被接回來了,她一回來,常府無端地多了些嘈雜聲,飛琰院這邊隱約能聽到一點,蘇苑娘聽到,問了一句:“是不是大夫人回來了?”
還不等知春讓明夏出去打聽,在外面的三姐就跑回來了,人還在院子裡就大聲喊道:“娘子,大夫人回來了,她說我們府裡有人欺負她,她不活了。”
房裡的丫鬟們一聽,不約而同個個眉頭皺的死緊。
三姐跑了進來,喘著氣接著稟:“娘子,大夫人嚷嚷得東邊整個一邊都是她的聲音,還好我們周圍住的都是自家人,要不按她這殺豬一樣的叫法,還以為您怎麼她了呢。”
知春皺著眉,輕聲道:“招娣姐姐,這周邊住的是自家的親戚,不是自家人,是什麼心思的我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