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知春為娘子梳頭,對了冬的話心不在焉,全神在娘子身上,“娘子,奴婢這手勁是不是重了?”
“不重。”蘇苑娘閉著眼醒著神,嘴中回著知春。
“娘子,今日我瞧著下午要下雨,這倒春寒厲害著呢,我們今天多穿點吧,您看裡頭添一件灰色的襖衣,外面就穿那身緋色梅花錦衣,您看如何?”
“知春姐姐你好細心,姑爺今日……”姑爺今日穿的也是深紅色的長袍,了冬插嘴,本想如此說道,但被知春瞪了一眼,嚇得不敢往下說。
她跟娘子說話,插什麼嘴。了冬愈大愈不通規矩了,回頭等事情忙完,定要好好訓這丫頭一頓不可,知春瞪了了冬一眼,回過頭後,正正對上了鏡中一雙眼中無情無慾的眼。
“娘子。”知春嚇了一跳,心砰砰急跳了兩下。
“可。”
“啊。”知春愣了一下,才想起這是娘子要穿梅花錦衣,梳著頭連忙道:“那奴婢知道了,頭飾娘子可有想戴的?等會兒奴婢把能配梅花緋衣的珠釵手鐲挑出來,拿來由您挑。”
“好。”
知春梳著頭,絮絮叨叨間把娘子今日要穿的衣物配飾皆定了
下來,了冬一直站著不走,想看看娘子的那些華貴美麗的首飾,但知春一梳好頭就譴她走,讓她去知會廚房備早膳,了冬不甘願,撒嬌道:“知春姐姐,讓我幫你分憂一起侍候娘子罷,我都大了。”
“叫你去就去,誤了時辰餓著娘子,小心你的皮!”知春臉一板,兇狠道。
了冬不甘心而去,走去門之間不斷回頭,可憐兮兮地朝娘子和知春姐姐看,希望娘子心軟,讓她留下來。
一直到她出門,娘子都沒叫她。
太狠心了,了冬跺了跺腳,不由有些喪氣。
什麼時候,娘子的鑰匙才能輪到她手裡呀,知春姐姐太霸蠻了,不過比她們大幾天,仗著早來娘子身邊幾天,就把著娘子的金銀珍寶不放。
太可氣了。
她走後,知春跟蘇苑娘道:“娘子,了冬現在反而不懂規矩了,我看得說她兩句。”
蘇苑娘看著鏡中那名淡漠美麗的女子,緘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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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待梳妝好,蘇苑娘沒去大堂,等早膳一到,在外臥用過方才起身。
門外,了冬探頭探腦,見娘子不緊不慢,像平常一樣細嚼慢嚥,她收回頭,吐吐舌頭,朝與她站在一起等候吩咐的明夏道:“娘子一點也不著急,我還以為她要跟大夫人她們一道用呢。”
明夏白她一眼,“娘子是娘子,大夫人她們是她們。”
娘子是什麼人,大夫人是什麼人?一介庶嫂罷了,一大早就來娘子處擾娘子清覺,沒得規矩。
“是庶嫂子,但娘子也要叫一聲嫂子,還是要顧及些面子的,”了冬吐吐舌頭,“大老爺畢竟是姑爺的大哥。”
“你可得了,”明夏很不喜一大早就來飛琰院擾了一院清靜的大夫人一行人,她們一來故意扯高了嗓子說話,說話陰陽怪氣,明夏就覺得她們是來給娘子下馬威的,剛才如若不是知春姐姐攔著,她都要回嘴了,“庶兄而已。”
他們衛國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姑爺是常府大宗唯一的嫡子,庶兄算得什麼。
“也是。”畢竟有誰能尊貴過姑爺去呢,明夏這麼一說,了冬點頭不已。
這廂蘇苑娘用完膳方過客堂。
此時,先前七嘴八舌的常家婦們說話不再像此前那般熱絡,這等人的時辰太長,她們還要回去侍候老人孩子,眼前這快一個時辰要過巳時了,再不久這午膳都要開了,都有些坐立難安了起來。
“這都快正午了,還沒起來啊……”見帶來的幾個本家夫人焦慮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