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外祖母像極了。
老太太脾氣一個沒忍住說了女婿兩句,這才想起外孫女是第一次進門,忙收住嘴看向她,只見外孫女歡躍地看著她,等她一看過來甚是有些雀躍地張了口:“外祖母,孃親有時候也是這般說爹爹的。”
老太太啞口無言,半晌揉著頭道:“不行了,這一早我吃太飽了,頭有點暈。”
孔氏哭笑不得,張口道:“外祖母,您別生氣了,我來跟苑娘說。”
原來是有事,蘇苑娘連忙端正了身姿看向嫂嫂。
孔氏被她清亮的眼睛一看,不禁咳了咳嗓子清了清喉嚨方才說話:“找你來是想跟你說,你今兒給外祖母捎的禮太重了,剛才舅娘清點的時候嚇了一跳,都是自家人,你還是小輩,哪有頭一次見面給這麼重的禮的?你帶點瓜果點心平常四禮過來,外祖一家也高興得很,是不是,外祖母,舅娘?”
“正是這個理。”老太太輕拍了拍蘇苑孃的手,趕忙道:“就和你嫂子說的一樣,帶點平常走親戚的四禮過來就行了,哪有像你一樣走個親戚把半個家當都搬過來的?這說不過去,走的時候你都帶回去,外祖母傢什麼都有,不用你的。”
“我知道外祖母傢什麼都有。”爹爹說過,外祖父家只是家風善清苦而已,窮還是不窮的。佩家祖宗留下的那些書和各朝皇帝賞的一些聖物隨便拿一樣放到外面去置換,就能讓外祖家一家人置個大宅子,買上上百個奴婢侍候還有餘頭。外祖家當初給孃親的嫁妝裡有幾樣被孃親賣了,就讓孃親在臨蘇置了千畝良田,說起來,孃親給她的嫁妝說是外祖家給她的也不為過,不過是過了孃親的一道手而已。蘇苑娘心裡清楚著呢,當下就回道:“所以我都沒拿金錢珠寶來,就拿了一些布過來讓舅娘幫家裡人做衣裳,頭面也不值錢呢,料是當家自己去尋的,打首飾的師傅是自家的師傅,樣子還是孃親幫著想出來的,不值幾個錢,至於筆墨,則是當家自己的朋友家出的東西,外賣看著貴,可他拿的不貴,還因他一口氣拿了好幾套,他友人一高興還給他多送了一套。。”
說到這,蘇苑娘就知自己失言了,忙補道:“不過常伯樊行商,他在京裡有個小銀樓,家裡那邊打的首飾放在京城裡面還是賣得貴的,這些事外祖母和舅娘知道就好,可
別跟外面的人說,若不然我和常伯樊就要成奸商了。”
說著把自己都帶進去了,老太太覺著她的頭更疼了,連忙鬆開外孫女的手去揉頭,跟對面的兒媳婦道:“兒啊,我說不過她,你說幾句。”
佩夫人也是被她說笑了,這廂笑道:“那再不值錢,在外人的眼裡也是值錢的,你們是來京裡要銀子的,這要是被人看到了還以為你們家不缺銀子呢。”
“缺的。”蘇苑娘搖頭,淡淡道:“戶部的銀子是一整個家族分的,店鋪的銀子是常伯樊掙給他和我還有我們以後的孩兒用的,戶部不給我們鹽錢,常伯樊就得靠東奔西走開鋪子給族人分銀,臨蘇常家一整個家族近千人,他撐得了一時,撐不了一世,等到了他撐不了的那天,就是他的族人吃了他,把他趕出常家瓜分他的家的那一天。”
蘇苑娘這一席話,是在坐的人誰也沒想到會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聞言個個皆是驚愣無比地看向她。
老太太首先回過了神,她眼睛一凝,那雙略有些渾濁的眼睛頓時變得黝黑深沉了來,“竟是這般?那戶部沒給銀子的這幾年,銀子都是你夫郎墊的?”
蘇苑娘搖頭,“也就這幾年,當家少年離家,這幾年有了起色才好一點,才給他們分了點銀子,他娶我也就沒幾個人阻攔,他還能帶我來京來。”
若不然,年輕的族長帶著新婚的妻子來京公辦,他的背都能被族人戳爛。
不傻啊,老太太忍不住輕碰了碰她腦後的頭髮,“這些道理都是你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