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欣焉能不知她丈夫的不易?可聽婆婆這般一說,知道公婆知曉她丈夫的不易,她替她的大公子眼睛酸了酸。
人不怕吃苦,就怕替親人吃了苦,親人不懂還不領情。
“大公子有大公子的出
息,”孔欣略過心頭的酸澀,溫聲回婆母道:“妹妹也有妹妹的天賦,不是哪個女子讀書能讀成她那般才華出來的。”
是極,苑孃的天才皆耗在書畫上面了。只可惜她身為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樣修成文武藝就能賣作帝王家換取金錢地位,她讀的那些書只能作為紅袖添香,如今能幫著女婿做點事還能上呈帝王耳,已是大幸了。
老狀元也是恨不能竭盡全力捧她成事,那顆慈父心就是佩二孃這個當親孃的也為之動容不已。
能做到像她家老狀元這地步的父親,世間難得一二。
世事難兩全,佩二孃受欺負的時候免不了埋怨自己的丈夫無能,可她心裡也清楚知曉,老狀元為夫為父皆是世間難得。
他對得起他的妻兒。
“一家人好好的,相扶相助,他們兄妹倆就兩個,你公公和我總有老的那一天,苑娘和你們的後一代的事,就得靠你操心了。”兒媳挑得好,佩二孃真真是省了不少事,兒媳是個明白人,她與其說的也都是明白話,不轉彎子,“他們兄妹倆各有各的純,你看,連出路都各有各的,各拼各的,往後的出息不止我們婆媳倆眼前能看到的這一點,你平日多想想那以後的事,我看你以後要忙的就要多了。”
等居甫官大了,他還有一個當侯爺的妹夫,他們家這兒媳婦要忙的可不是她以往接觸過的那些人了。
“欣娘知道了,母親放心,欣娘會謹言慎行。”這是婆母的提點,孔欣欣然接受。
等到了妹妹的住處,孔欣看婆母催促了幾句小姑子也是心不在焉喊了聲孃親,接而又全情投入了筆紙當中,婆母只得無可奈何搖搖頭,坐到一側靜觀其動。
下人端來熱騰騰的新鮮點心,那香氣孔欣聞著都食指大動,而小姑子卻是跟沒聞見一樣,便是眼皮也未多抬一下。
婆母喊了又喊,還是沒喊動人,小姑子這下充耳未聞,連句孃親也不回了,婆母是又氣又笑,讓孔欣跟著她把送上來的點心吃了,孔欣用完點心未作久留,她要出去忙府裡的事情,離開之前只見婆母揮手叫退了在側等候吩咐的丫鬟,拿起墨錠親手研起了墨。
孔欣見狀不禁莞爾。
難怪大公子說小姑子要是要天上的星星,她公公就會踩梯子去天上摘,而扶梯子的那個人則是她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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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苑娘忙了兩日,便連來府裡幫忙的孔家嫂嫂們也沒去與她們見禮,只來得及叫丫鬟送了點見面禮過去。
等和常伯樊把事情做完,這日她大睡了一覺醒來就覺身邊有熟悉的東西,初初醒過來的茫然之間她掉頭去看,就見床頭側頭躺著兩個襁褓,裡頭睡著兩個臉蛋紅通通的小兒。
小兒的臉又肥又白嫩,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有著說不出來的嬌嫩可愛,蘇苑娘側過身支起身子瞧著他們,瞧了一會兒方才低下首去親離她最近的齊風。
是她的小娘子。
小公子離得遠了一點,蘇苑娘湊過身去後,小公子突然睜開了眼,骨碌碌的黑眼睛定在了她的臉上,沒過多久,他朝他的孃親笑了起來,咿
咿呀呀快活地吐著泡泡。
蘇苑娘不禁微笑,垂頭在他滿是口水的小嘴邊碰了碰,與他輕聲說道:“我兒回來了?”
“呀!”小公子頑強的在襁褓中噔了一下兩條小腿,高興應道。
蘇苑娘微笑看著他,又回過眼來看還在睡夢當中的小娘子,又在小娘子溫軟甜美的小額頭上親了親。
“我兒回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