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到耳裡的氣息熱呼呼地讓人心生癢意,蘇苑娘頭往枕頭裡躲的更厲害了,直到聽到常伯樊道:“家裡要開門了,你可要跟我去前面見客?”
“要去。”要去的,蘇苑娘在枕頭裡悶悶道。
“娘子,可要喝點熱水醒醒神?”知春在內外臥間的圓門前翹首相待,未得吩咐不敢進來。
蘇苑娘轉過頭來,又看到了常伯樊的臉,等她坐起等水,見他也靠著床頭坐下,一派好整以暇要跟著她一道的模樣,惹得她不斷用餘光看他。
他好生的閒。
等漱過口,喝了兩口水,常伯樊就出去了,見到人走了,蘇苑娘總算鬆了口氣,只是好景不長,她剛梳好頭,常伯樊就披散著頭髮就進來了,邊走邊道:“苑娘,給為夫束髮。”
蘇苑娘眨眨眼,不等她說話,丫鬟們就拿了梳子過來,人也至了她面前,不多時,梳子也跟著到了跟前,眼看人和梳子都到了,蘇苑娘猶豫著拿過了梳子,往片刻間就自行搬來凳子,已在她前面坐好的常伯樊頭上梳去。
“娘子,大管事派人過來說,大門已經開了,族裡的親戚們已經進門了,老壽公常文公叔祖帶著家裡的老少是第一個登門的。”剛梳個開頭,三姐就進來報。
那個族裡的老祖居然早早就到了,蘇苑娘連忙梳頭。
“不急,”常伯樊開口,他略側過一點頭,朝後道:“苑娘,文公叔祖爺是來送孝文弟進京。”
“你不急?”聞言,蘇苑孃的手慢了一些,問。
“離辰時還早。”這不還有一個時辰。
“去晚了,會有人說你。”也會說她。
“叔公不會,”常伯樊朝後伸手在她腰間拍了拍,他沉吟了一下,道:“我們家這位長壽的老祖是通情達理之人,其品德高尚令人景仰,對小輩從來愛護有加,從不置喙小輩錯處。”
說是這樣說,但他也從不管小輩之事,他凡事都不插手過問,前世就如一個方外之人一樣,因他出現的少,蘇苑娘對他都沒有過多的印象。
這次倒是出乎意料已經見了他好幾次了,再多兩次,要比前世近十年間見到他的次數還要多。
“聽說他不是很喜出門?”蘇苑娘見他不急,便也不急了,為他梳著發,見他今日穿的是鴉青色的禮服,手上什麼也沒拿,便道:“禮冠呢?”
“南和手裡,放在隔壁,”常伯樊道:“苑娘,你給為夫挑一個。”
“不是連著一套的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知春,你去問問。”
“是。”知春去了,去外臥說了兩句話就進來道:“娘子,南和哥已去拿了,說這就拿來。”
蘇苑娘頷首,這廂又聽常伯樊道:“可是岳父和你說過?文老祖是不太喜出門,不過,他只是不喜而已,能讓他出門的人也不多。”
只見他回頭,與她笑道:“就像這幾年間,與我曾經相識之人叫我去吃酒聊天,我是萬萬抽不出那等閒時間的,但苑娘要是叫我,就是在千里之外,我也會連夜趕路來見你,這喜與不喜,說來也不過是值得不值得,願意不願意之分。”
值得,那就是外面下著刀子也會出門;不值得的話,那是半步也不願意踏出那個門。
他這話說的讓在一旁靜侯伺候的明夏與通秋臉都紅了,這時她們娘子卻是一臉沉思,梳髮的手都慢了。
少間,蘇苑孃的手快了,她想明白了,“有利可圖,就出來了。”
與他無干的,他犯不著。
這樣的老祖,不拿身份欺壓人,無為都算的上有為,於是上世直到他死後,身前死後,他得的皆是清明讚譽。
“娘子!”娘子說話太不客氣了,知春當下驚撥出聲,竟忘了姑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