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琢磨著女兒的話,嘴裡道:“她性子確是從小就野,和一般的小娘子不一樣,骨頭硬,不怕人,還知道抓人的性子,你小時候沒少被她騙,騙是騙了,一把糖,一塊小帕子,得了好處,揹著你滿府玩,還沒少當馬讓你坐在她身上爬著帶你玩,是個知道好的,當初沒罰她,也是念著她是個懂得感恩的。”
說至此,佩二孃嘆了口氣,道:“是不一樣,但她跑出去了,以後生死難料,只能靠自己了。”
“娘,三姐沒有像我一樣的爹孃,三姐出去了的難處,許會只比呆在家裡嫁給一個鰥夫難一點點罷?”
佩二孃憐愛地看著懷裡悲天憫人的女兒,“是啊,沒有父母撐起一片天,這世間的風吹雨打啊,對一個孩子來說無論她在哪都要活得難一點。”
“還好苑娘有你和爹爹,”蘇苑娘抬起小臉看著這世安然陪伴在身邊的母親,“孃親,你會看著苑娘老的是不是?”
“傻孩子,”佩二孃被她逗笑了,捏著憨兒的小臉蛋笑道:“是你看著我和你爹爹老,反過來了是罷?還想我和你爹照顧你一輩子啊?”
“苑娘想和你們在一起一輩子。”
佩二孃的心頓時軟作成了一汪春水。
俗話通常都說養兒防老,外面的人也當對他們家對女婿家這般盡心盡力也是指著女婿當兒替他們養老,可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夫婦倆不需他們家苑娘養他們的老,養她得到的這些赤子真言就足夠他們夫婦二人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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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伯樊三月底出去的,蘇苑娘直等到五月中旬才等到他的回來,這時候她的肚子就跟脹氣了似地大了一大圈,五個月多月近六個月的身子就跟有六七個月那般的大。
常當家一回來,在大門口飛快下馬的人看到她的大肚子和尖尖的臉蛋驚住了,隨即飛快甩了馬鞭三步並作一步上了門前來,一到妻子跟前就蹲下摸著肚子,抬頭問人:“肚子怎麼了?”
蘇苑娘這段時日也是受了驚,她和常伯樊道:“大夫說是有兩個孩子,是楊大夫說的,城裡還有大夫也來看過,就是兩個。”
明明上輩子她只有她家小娘子一個的。
“兩個?”常當家眼睛瞪大,受驚地看著苑娘。
“兩個,一個強一點,一個弱一點,”蘇苑娘這段時日也是擔驚受怕得很,她很怕那個弱一點的就是她的小娘子,她直順著自己胸口安慰自己道:“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常伯樊一聽,心口一跳,眼睛飛快朝身邊的人看去。
這時候總算是看到他們了,蘇讖撫著鬍鬚,神色淡淡朝他頷了一記首,道:“是兩個,有個胎息淺了點,早期很難發現,直到四月頭期請來的大夫才看出來,你回來了也好。”
胎息淺的那個,到時也不知保不保得住。
岳父的言下之意,常伯樊瞬息就聽出來了,剎那間他腿一軟,從蹲姿變到了跪姿,他跪在了妻子面前扶著她的腰,竟沒有起來的力氣。
“大當家,你起來,”蘇苑娘肚子裡放著兩個孩子,孩子爹還掛在她腰上,她有些費勁吃力,便拍打著那顆貼在她肚子上的頭,“我沒力氣了,你別和孩兒們擠一塊兒。”
說著,蘇苑娘朝前方几個風塵僕僕的都衛郎大人歉意笑了一記,她暫時無法朝他們行禮,便嘴裡朝他們問好道:“息大人,陶大人,次郎弟弟,你們回來了,路上可好?肚子可餓了?府裡燒好水做好飯了,等你們一沐浴好就能吃飯了,你們快請屋裡進罷。”
女兒這般懂事,女婿卻還沒她一半的懂,這廂蘇讖瞪了被女兒點醒方才站起來的女婿一眼,忙抬手朝幾都衛府的幾個人作揖道:“三位大人,一路辛苦了,快請裡面去。”
蘇老爺帶頭請人。
換往常,常伯樊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