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娘子的點頭就起了身,去了後面的小耳房裡拿鑰匙和帳簿等物,一拿出來,朝床那邊一欠身,就趕緊出門去了。
娘子醒了,替了知春的三姐連忙上前,見娘子打了個哈欠,三姐坐下遲疑一下,方道:“娘子,您怎麼一點也不急啊?”
上輩子,急過。
聽著三姐的話,蘇苑娘放下攔哈欠的手,想起了前世。
前世這樣的事,不止出過一樁兩樁,可是急有什麼用?天大的事,落到大房身上,跪幾天就沒事了。
有的是人保他們。
死去的那個公公,可是給他們留了不少保命命符,不止家族裡如此,連外邊都留著幾道。
搶個庫房,算得了什麼大事,不用等明天,今天就會有不少族裡的人過來說情,讓常伯樊做人不要寡情,勸她要識大體,要大度,不要把好好的一家人弄得跟兩家人似的,一點情面都不講。
家醜不可外揚,這不講情面的人家,出去了都抬不起頭,不僅令常
府、常氏一族蒙羞,還令祖宗蒙羞。
這些話,蘇苑娘不用怎麼回想,都會背了。
不過……
蘇苑娘撐著床鋪坐了起來。
不過,他們來說情,讓常伯樊重情重義,可不是為了主持正義來的。他們拿死去的人的話來勸常伯樊,也不是真是尊重那死去的舊家主,要說那死去的人還活著,他們只會站在給他們分銀子的常伯樊這邊,而不是站在那位苛刻他們的分銀的舊家主那邊,只是人死了,礙不到他們的眼,而常伯樊還活著,把他握在手中,在他面前展現他們的權威方是他們的當務之急了。
他們幫大房,哪是為了什麼公義和家族大計和臉面,不過是拿著一個死人告訴常伯樊,這常家,可不是他一個說了算的,這常府,也不單單只是他一個人的。
說到底,不過是一場權力的角逐罷了。
而他們要權力幹什麼?就是想從常伯樊手裡得到更多的罷了。
人的貪念是無止境的,哪怕相比前面那個不給他們分銀子的老家主常伯樊已是極重情重義,但哪兒夠呢?他們的兒子沒有安排到鋪子裡當掌櫃,他們的外甥女還沒嫁進常家,不夠的。
不過……
“娘子?”看娘子坐起來,卻是垂著眼一語不發,看樣子是在假寐,胡三姐試著叫了她一聲。
不過,他們這種人,做什麼都是為利,看穿了,也就沒什麼不好對付的。
以矛攻矛就是。
拿盾擋矛方是最不可取的,就如前世的她取此策的失敗一樣。
“三姐,我要起來了,跟我去庫房。”
“娘子,辰時還沒到,明夏通秋還在廚房那邊給您備早膳洗漱水呢。”
“你幫我穿衣。”
“娘子,哎喲哎喲,您看,我笨手笨腳的,娘子……”三姐快哭了,她毛手毛腳,手一碰屏風上的衣裳,就把裡衣連帶裙子一併帶到了地上。
“沒事。”蘇苑娘撿起來看了看,分了一下,抽出裡衣來自己穿,剩下的按順序擱到了屏風上,眼見三姐兒都快哭了,她一笑,道:“你急什麼?不急,你只是不擅長這些罷了,你在別處可不厲害著嗎?哪有什麼人什麼事都會的,有長處就很了不起了。”
三姐目瞪口呆,倒不是為娘子的安慰,而是為娘子穿衣的手速,就在娘子說話之際,一二三幾下,她就把裡衣穿好綁好了帶子,把裙子套了上去。
“來,把我的頭髮拉出來。”穿上外裳,蘇苑娘背過身,讓三姐幫她拉頭髮。
三姐手重,拉重了,蘇苑孃的頭皮被扯了一下,有些疼。
三姐還是去當女將軍的好,那裡才是她任意廝殺大感痛快的地方。
頭髮一好,蘇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