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層層分了。
但如若捨不得,這鹽錢三四年的未必能收回一次,鹽運使會推到戶部沒拔銀子,戶部會推說國庫空虛目前拔不出銀子,總而言之,上面不想給的話,總是能壓著一文不給。
是以到了常伯樊手中,耗盡大半數家底的常家已成一箇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為了讓常家能支撐下去,常伯樊不得不另起生計。
他為他的家族窮盡了一生一身心血。
就是這鹽運使,後來還是他大肆花錢買通了,常家的鹽錢才得已每年一結。
而打通關係的錢用的還不是鹽井所出,是他從別的生計當中調過來的銀子。
鹽井所出,一到常家手裡,不出三月就被常氏一族眾人千萬百計瓜分殆盡,怎會留下銀子讓他打點往後的事。
他走鹽運使那邊的關係之時,他手上新起的生計還不到回錢快的時候,他手上有的銀子不多,那時,她想著他難,一邊替他周全壓制著常家,一邊把父母給她的銀子悉數皆給了他,後來她要走,他要還她的嫁妝讓她帶去京都,她本不想要,但他非要給,為避免與他接觸,她便答應了。
而他還的,比她給的要多許多,因這,那時嫂子也道他勉強還像一個男人。
但後來她從別人嘴裡也得知,還她這份嫁妝,是他頂著家族的異議,力排眾議還給她的。
蘇苑娘知曉後,更是誓死不與他相見。
一個鞠躬盡瘁、以一己之力養活一個家族的家主,卻連還妻子的嫁妝都要經過許許多多所謂族人的同意,這是何等的可悲。
他……
前情舊事,讓蘇苑孃的心變得空空蕩蕩
起來。
“苑娘,苑娘?”
蘇苑娘轉過頭。
“苑娘,你在想什麼?”她的眼神似是在看信,又不像是在看,常伯樊把她叫了回來,不知為何,看著就像不在人間的妻子,他心中又起了之前起過的驚慌,有種他抓不住她總會失去她的感覺。
蘇苑娘搖搖頭,晃去腦中的恍惚,她吹了吹信紙上未乾的字跡,仿若自言自語道:“這個人,喜歡收藏一種叫雞血石的石頭,他夫人得了一種消瘦的病,是肚子裡有蟲,那種蟲不好打,要好幾種藥材。”
要哪幾種,她沒記住。
“什麼?”一個字不落,常伯樊聽了個明明白白,他吃驚地看著妻子,“你怎麼知道的?”
他說的,但蘇苑娘說出來也有解釋,因為她娘知道此人,還跟這位鹽運使的夫人以前認識。
“聽孃親說的。”蘇苑娘道,她娘確實跟她提過。
“你怎麼知道要好幾種藥材?”那位大人喜歡雞血石,有心打聽的人是有門道知道的,苑娘是岳父的女兒,岳父最喜歡跟她說道一些名人秩事,把京都一些官員的事蹟說給她不為奇怪,那位大人的夫人有病,岳母如果認識她說給了苑娘聽,常伯樊也能理解,但苑娘怎麼還知道治人家的病了?
“瀾大夫知道。”瀾大夫是給蘇苑娘從小冶病的人,是位名醫,他是她父親的好友,但他不住在臨蘇,以前她小的時候他還常來臨蘇,後來他來的就不多了,等常伯樊幾經輾轉請他去給那位鹽運使瞧病,就是兩年後的事了,也是因此,鹽運使兩年後才算是成了常伯樊在京都上面的人。
他們蘇家以前是幫了常伯樊許多的。
“瀾大夫知道?”常伯樊真真是驚訝至極,激動地伸手掐住了蘇苑孃的手臂,“他告訴你的?”
蘇苑娘看了看掐疼了她的那隻手,想了想,先回了他的話:“瀾大夫知道好多。”
又道:“我手臂疼。”
常伯樊連忙鬆手,見她神情絲毫未變,如若不是她說,他都不知道她疼了。看著從臉上全然看不出情緒的苑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