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半人家已沒有了去的可能,那一半能去的,皆緊張地看著祖輩父輩手中的筆,不知家中會不會舍家底送他們一個遠大前程。
有那家中家底薄些的書生,此時已暗淡了臉色,握緊了拳頭盯著自家長輩手中的筆。
不光他們緊張,寫具體數目的長輩們神色也不見得有多好,雖說這出的銀子最終會花到自個兒子孫身上,但一旦他們寫下了,那就必須
馬上拿出,明後日跟著人一道進京。
家裡沒那麼多銀子,還得去借,也不知能不能借到。
也有那心想兒子資質淺薄,錢出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撈回本,可能不值得的。
大堂內靜悄悄的,一柱香過後,有半數人家的紙條已經遞到了首位中間的桌子上,放置在了常伯樊與常文公的中間,還有一半的人還沒下好決定,尚拿著筆猶豫不定。
“這都多長時間了,有什麼不好決定的?”有那等不及的人開了口。
“康哥,您就定罷,您家裡富裕著,送個把人能送得出去。”有那操心自家親堂兄的開口催促與自己血緣最近的親人。
寫高點,大不了他幫著填點進去,都自家人。
那人看了他一眼,神色緩和了一些,沉思了片刻,寫了個數下去。
有些人有人幫,也有些人是沒人幫的,有兩戶沒下定決心的看了眼人群當中自己的親兄弟,見他們閃躲著他們的眼神,沒有借錢給他們的意思,本來緊張的臉色更是難看,最終在一聲接一聲的催促聲當中陰著臉寫下了一個數。
他們倆寫完,十戶人家就都交上來了,最後唱數出來,由三家各出了五千兩的人家得了這三個名額。
“這不公平,”這不中的一戶人家當場就跳了起來,怒道:“這本來是由族裡公中供送的,憑什麼讓我們出錢?”
他身後與父親一道來的兒子哭了出來,拉他:“爹,算了,算了。”
“憑什麼算了?這不欺負我們家窮嗎?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他爹甩開他的手。
“浚老大,你罵誰?剛才商定的時候你是答應了的,也按了手印不反悔,你現在鬧這出,鬧給誰看?誰他娘是狗眼?你才是狗眼,鼠目寸光的東西,你不捨得為你兒子花銀子,老子捨得。”那家中了名額的當家的爺一巴掌拍向桌子,怒道。
“你……”
“爹,算了,走罷。”這家兒子拖著要衝過去打人的父親往外走。
這家的當家平時為人小氣又脾氣暴躁,就是自己家的親戚也沒少得罪,這時沒人為他說話,冷眼看著哭的悽慘的兒子拖著父親走了。
“老祖,六叔公,歸伯,銀子酉時送到鹽坊點數封印,還請不要誤了時辰。”待人聲靜了一些,常伯樊朝三位得中的族親拱手。
“行了,我先走了,老叔公,老叔叔,家主,我先走一步。”那歸伯還要回家籌銀子,這五千兩對他們家來說不難但也難,舉家供一個,家裡不滿的有的是,回去還有得吵,一想那頭疼的事,這歸伯也無心多說,一告辭,揹著手,臉色難看地出了門。
他兒子跟在他身後,想起了自己家可能不答應出銀子的兄嫂們,本來的狂喜也化為了沉重,跟在他父親身後連聲爹都不敢喊。
這有人走了,出聲要走的人就多了,眾人陸續出門,其中有人出門的時候,對著門外就是一口唾沫,大聲道:“晦氣東西!”
這暗罵的是誰,沒有人聽不出的,有那人聽到聲音回頭朝那陰影背後的人打探過去,看到了一雙直直朝他看起來的眼。
是那位新娶門來的當家夫人,他嚇了一大跳。
第65章
就在蘇苑娘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常伯樊站了起來。
“夫君。”背後有人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