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苑娘在他懷裡挪了挪臉,把臉埋向了更深處。
“苑娘。”
蘇苑娘沒答他,又聽他下一句道:“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蘇苑娘在他懷裡奮力轉過身,這次她伸手攔住了自己的眼,“你的銀子夠嗎?不夠我這裡有一點。”
他怎麼就那麼難呢。
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苑娘。”
“別叫我了,你救救你自己罷。”蘇苑娘把頭埋進枕頭,她好想哭,卻發現自己沒有眼淚可流。
都道他風光,重振家業,開了許許多多的新鋪子。多好的事,又有銀錢進帳了,可誰知那些風光下藏著的骯髒與血淚。
“苑娘,苑娘,”常伯樊從背後抱住她,他的心在顫悠著晃動,甚至慌到他不敢去看她是不是為他哭了,“苑娘。”
末了,蘇苑娘沒有哭,她的背後卻是溼了,那塊溼痕燙傷了蘇苑孃的心,黑暗中,她轉過身,抱住了他的頭,啞聲問他:“你是不是好想揚眉吐氣?”
常伯樊在她胸口笑了。
“我幫你,好不好?”
她言畢,胸口卻是被滾燙的熱淚浸進,蘇苑娘也跟著流出了淚。
他好苦,苦到她冷眼旁觀,也嚐出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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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早間,外面僕人在催,常伯樊亦抱著蘇苑娘不放,蘇苑娘被吵到,推了他兩次,也沒把人推起。
“苑娘。”
蘇苑娘不堪受擾,起身探頭,朝外面喊:“知春。”
“娘子,我進來了。”知春進來點燈。
“苑娘。”常伯樊叫著,聲音低不可聞,過來咬她的脖子,蘇苑娘別過腦袋,躺回枕頭,嘆了口氣,又推了下他。
“姑爺,娘子。”
直到知春小小聲地叫喚了一聲,常伯樊這才起身,出去沒多久又拿了梳子進來,蘇苑娘不起,他就賴在床上捉弄著她耳發不走,蘇苑娘不得不起來給他束了發,把人送走這才得已睡了個回籠覺。
六月的恩科,等到考完閱完卷加封,最快也要到七月中下旬臨蘇這邊才能得知訊息,但這段時日去了京城的三家都沉不住氣,這下不止是家裡的兒媳婦過來,連家裡的長輩也會跟著過來說說家常,間帶問及京城那邊的訊息。
之前蘇苑娘放出話去,道赴考之事已十拿九穩,這下這三家人都心存希望,話裡話外都捧著蘇苑娘,都當家媳婦說的話,肯定十有九真,絕不會出那意外。
蘇苑娘聽了這話還未怎麼著,卻把知春這個大丫鬟嚇得魂不附體,私底下跟蘇苑娘驚魂道:“娘子,各家奶奶言下之意是如果沒中,那就成了您的錯了?”
如果沒中,各家的怒火確實會放到她頭上來,此話不假,是以蘇苑娘跟她的大丫鬟點頭,“正如是。”
知春當場直掉眼淚,“娘子,怎麼辦?要不要奴婢送訊息回去跟老爺夫人討個主意。”
“如果沒中的話是如此,但不會不中。”常伯樊也不會讓他們不中,就算九品芝麻官,他也會為他們盤算兩三個回來。
“娘子,你怎麼知道?”
看著六神無主的知春,蘇苑娘愛憐地為其擦去眼淚,“知春,再等等。”
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為什麼你家娘子會說這句話。
等到你都明白了,我也就可以放心放你出去了。
六月上中旬,三家人本還是三天上一次府,等到下旬,那就是不到兩天就要上門一趟,蘇苑娘也不厭其煩,只要不是有要緊事,下午她們要是到了來見,她就請人入堂陪客,等人坐一會問出話來才送客。
常伯樊先前是提前開了幾家店鋪,後面為著這幾家店鋪的生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