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是誰?雨娘就是縣裡窯子裡的窯姐,以前沒被家裡人賣的時候,連看都懶得看他一樣的村花。
為了一個不願意多看他一眼的窯姐兒,他過上富貴日子的頭一件事,就是把一個連半塊肉都要省給他吃的自家婆娘休了。
心是怎麼死的?就是這般死的。她現在只願意有好的吃好的,有好用的就用到自個兒和孩子身上。
至於男人,他想怎麼死,就怎麼去死罷,不礙著她就行。
第41章
接下來幾天,親戚們陸陸續續前來常府跟夫妻倆告辭辭行。
一連半個月,到了四月上旬,桃花都快榭光了,蘇苑娘方才把常家不分遠近的親戚們送走大半。
這天常守義一家要回廣山,一家人前來府裡找家中猛三爺常猛,未料常猛夫妻倆不在常府,早被送出了臨蘇城。
常猛之子常順意找不到父親,在常府大鬧了起來,見連三哀求常伯樊都道人被送去外地養傷去了,怎麼問都問不出父母去哪了,當下他就急了,當場朝常伯樊一個跪下,磕頭哭道:“不管我父母在哪,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望堂弟弟成全。”
常伯樊冷眼看著他:“意堂兄請起,伯樊受不起你這一跪。你且先回去,我這邊收到回信,就令人給你送訊息過去。”
常順意不依,涕淚交加道:“我知道是我家梅娘有眼無珠,得罪了你家媳婦,可是伯樊堂弟,那是我的親生父母,我這個不孝子再不孝,不見到他們的人就走,我良心難安啊。”
常伯樊把常猛夫妻接回府後,一等他們身體好了一些,家裡苑娘就說把他們送到汾州城讓他們兒子照顧,常伯樊心忖也好,不如好事做到底,是以他吩咐人駕著馬車把那夫妻倆送去了汾州城交給常順如。
常順意與常順如兩兄弟德行如何,早有人跟常伯樊透了底,他回常順意的話,道事後給他個回覆是給常順意留了面子,不想常順意不想領這個情不說,還要怪罪到他家苑娘身上,把禍根惹到他家苑娘身上去,這一耳朵乍聽下來,常伯樊嘴角勾起,看著常順意一臉似笑非笑,“意堂兄不想起,想跪就跪罷,不過說到不孝這個事,據我聽到的,還真是這麼回事。”
常順意想當不孝子,常伯樊也不介意費點手腳,把“不孝子”這三個字給他坐實了。
“伯樊弟弟,你就是家主,也不能……”欺負人吶,常順意大哭,他妻子也跟著跪地,悲切地傷心欲絕,殷殷低泣。
這廂,南和見狀,朝他的人使眼色,小廝們在他的授意下相互暗示著,遂堂內的下人們很快就接連撤走了,就是有那不知趣的不想走,也被那眼尖的拉走了,堂裡只留下了前來說探望常猛的常守義一家人。
常守義拿了好處,不開口,坐在正位下的首座上眼觀鼻,鼻觀嘴,撫著鬍子作一臉沉思狀。
他妻李氏見庶孫夫妻倆悲泣,也作不勝哀痛狀,跟著一道低低抽泣。
她一哭,她的長媳也撲了過去哭喊了一聲“娘”,一道哭了起來。
一時之間,大堂內就見由常順意帶頭,一家幾口人此起彼伏的哭泣起。
這種哭法,跟靈堂裡哭喪裡差不離。這等晦氣之事會觸黴氣,讓家宅常年不寧,無論富貴人家還是平民百姓家裡,皆最忌諱這等觸黴頭的事,碰到了此種不通人情的人,就是心中憋火,也會退讓一步給出好處,儘快把事解決。
常家這一頓哭,博的就是這個,常伯樊心知肚明,嘴角笑意更深。
別人忌諱這個,他可不。
這民間種種忌諱,他若是均一一遵守,他常伯樊就不用出常家這個門了。
他年少就能把常府納入手中,靠的從來不是循規蹈矩。
“看來您對之前談的事有所不滿?”一片哭聲中,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