齪。起先文公府還開門迎人,後面兩天大門緊閉不開,事情在常家一些族人敲門不休,以公出門紅著眼睛說他老父親已被氣得滴水不入,眼看就要死了之事惡化了下來。
以公說這是族裡要逼死他的老父親,族裡人則憤恨他們家這些年藏著掖著家裡的門路,根本就不把他們當自家人,他家不配姓常。
此前說家主的話,這次他們把髒水潑到了文公一家身上,倒是讓常文公一家嚐到了興風作浪的苦頭。
不過,這事沒到進一步的惡化,常六公出面當了說客,勸服著人遠離了常文公家,還帶頭用抽籤的方式,按此前常伯樊用學問定人頭的方式先把人定下來,等在場之人沒意見後,就用抽籤的法子,抽到哪家算哪家。
這辦法一用,算是顧忌到了所有有資格前去參考恩科的人,也就沒人說話了。
這法子用頭到尾,用了五天,方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抽出,遠道而來的常徑、常勤兄弟中常勤得了一個抽籤的人頭,但沒有抽中。
抽完籤的第二天,常徑兄弟倆登門拜訪,常伯樊以後他們是來辭行的,沒想常徑是來的託人的,他想把常勤放到常伯樊身邊,跟常伯樊進京。
“不瞞家主說,”經這些日子在臨蘇城的見識,常徑再無任何輕看常伯樊的心,這廂他有求於人,便連作偽也不裝,實話實話道:“我們這次來,博的就是一個恩科的名額,我家只有我這個弟弟會念幾本書,作點文章
,可真要拿去跟那些從小寒窗幾十年方得一點成績的人來比的話,常勤是比不起的。”
“你們沒走過別的路?”常伯樊頗有點好奇,嶺北那邊為多族混居,有夷人還有歸順衛國的蕃人,此地對外族人的管制甚為嚴格,但相對而言,對生為衛國人的自家人來說,要求就要比中原和南廣地州幾州的衛國人松多了,當官升官都要比內州容易。
“走不動,我們家就只有家裡寬裕一點,上面想要銀子只是他們動動嘴的事,遠遠不到那個份上。”說白了,人家看不起他們,要銀子只管開口就是,怎麼可能會帶他們一起往上爬?這豈不是自斷財路?常徑苦笑道:“家父深知家裡官場上要是不出一個人來,世世代代都免不了被剝皮的命,現在我們家還有幾個拳頭立得起來,遇到硬的,想方設法還能守的住幾年,可要是後輩弱一點,我那老父親嘔心瀝血拼出來的那點家業能眼見地要完。”
不是他們非要厚著臉皮回臨蘇,而是實在沒辦法,他老父親是把那張老臉皮揭了下來,就想著給家裡人謀個後路。常徑不能就這樣無功而返,他沒臉回去見老爹爹。
這麼一說,常伯樊也懂。走路子沒有門路,哪怕是捐官也沒人幫著打點。
“跟著我,我也沒有好法子。”常伯樊說罷,正在沉吟之即,就聽常徑道……
“我知道這是難為你了,按家裡老一輩的關係,按理說我們間也沒有多少情份了,這些日子以來你能讓我們住在客舍,還派僕人打點我們的飲食起居,未曾有短過什麼,也算是仁至義至了……”
“徑哥客氣。”
是他太客氣了,常徑就怕常伯樊看著客氣,實則刀槍不入的人,這下笑容更為苦澀:“我就不多說那些虛的了,孝鯤弟,這麼說罷,你只管把我弟弟帶到身邊,只讓你帶一年,也不用你多提攜他什麼,只是你見一些人的時候,能多多把他帶在身邊,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只要你答應了我這一點,我們嶺北每年可以給你提拱一萬兩的貨,羊皮、馬兒、犛牛,只要是你想要的,嶺北有的,我們都可給你送來,為期三年,你看可成?”
常徑擺出了他的條件。
常伯樊眼睛微眯了眯。
常勤站立於兄長身後,一直眼觀鼻,鼻觀嘴,低頭不語,這廂他不著痕跡抬起了臉,窺探了常伯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