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日子,這世重來,卻是有太多不同的地方,要忙的事也多,在常府她有習慣的地方,更多的卻是不習慣。
但這些是不便與人外道的,她便挑了能說的與呂蘭芬道:“是習慣的,每早過問過一遍家事就到了晌午,等到午後若是沒什麼事,我還能讀讀書,畫一會兒畫,只是最近家裡事多,倒是很少有空下來的時候了。”
蘇苑娘以前是會跟不太認識的人說這麼多話的,只是多活了一世,她已明白,路要人去走才能走出來,話要說出來才有人知道她的意思。
誰都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靠別人去猜,還不如自己說出來。
她還是不習慣多話,現在不如挑自己喜歡的人,多說說,多練練,往後會愈來愈習慣的。
“可不是,家裡這兩天可不少忙罷?”呂蘭芬帶出話來,臉上笑容不減,但心裡有幾分過意不去。
人家一看就是不諳世事,天真懵懂的小娘子,她心不純,倒是落了下乘了。
“是忙的。”蘇苑娘點頭。
“聽說是上京加制科的事,這事可不小啊,家主能這麼早收到訊息,可真是有本事。”
蘇苑娘點頭。
“那個,咳,”在她清澈的眼神中,呂蘭芬臉上泛起了絲絲紅意,“弟媳婦,這人真是定下了呀?我聽說族裡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訊息,這事非同小可,我看很多不知道的族人也是符合條件的,可惜就是事先不知道……”
她在蘇苑娘清明乾淨的眼神當中止了嘴,著實不好意思再往下說。
這位嫂子不是過問之前的事的,原來還是為求情而來,但蘇苑娘發現她還是不討厭這個嫂子。
可能是這位嫂子對她有善意罷。
蘇苑娘無法討厭一個對她有好感的人。
“我不知道當家之前知會了多少人,不過想來他有他的考慮,他是族長,能知會的人定會都知會到,”常伯樊對家族對族人的維護與器重從未少過,這一點,蘇苑娘作為一個被他犧牲掉的人是再明白不過,“再來,臨蘇離京都遙遠,最好是早定下早奔赴上路,方才不會錯過日子,不留遺憾。”
見蘭芬嫂子臉上笑意淡了,一派若有所思,蘇苑娘依舊溫淡不變,溫聲輕道:“這次定下的人是誰您也
知道了?我家當家的那心思考慮的皆是族人的福利,這次是這三個族人受益了,下一次有這樣讓族人出頭的機會,他還是會全力以赴,還望嫂子等諸親莫怪他考慮不周,智者千慮尚有一失,何況是這種只有三個人的機會。嫂嫂,不說別的,我只說一句,這次要是能送出三個人,就是常家天大的福氣,族裡人可以只想著為何不落到自家頭上,可當家做主的人,只想趕緊抓住這個時機,趁來得及送出一個是一個,到底是誰,哪有那個時間讓他去細細考慮,讓所有人都滿意呢?”
前世他就是為常傢什麼都沒有了,他們也還不滿意,可是他們就是把他剝皮刮骨,沒有替他們籌謀的人,他們花完眼前從他手裡搜刮到的富貴,後面還有什麼呢?
是這個道理不假,呂蘭芬嘆了一口氣,看向蘇苑娘,苦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哪還有什麼不懂的?唉,我來意想必你也清楚了罷?我是替家裡大伯來的,我們大伯家裡有個讀書郎,年紀不大,就是小了一點,可能就沒讓領去,之前還想興許還能跟著去長長見識,現在一想,這機會難得,還是讓有點把握的人去的好,這真中了,對我們家也是好事。”
也是一榮俱榮的事,為了大局著想,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呂蘭芬也知道,回家這麼一說,該鬧的還是會鬧,這麼好的機會,誰不可惜,是她她也覺得心疼,好好的榮華富貴就從指縫間溜走了,一時之間怎麼可能想得開。
“弟媳婦,你看,天也黑了,我就不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