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明顯的示好,常伯樊很難在她身上看見,見她一點也沒怪罪他毀了這次拜見,還對他懷有感激,常伯樊心中那一直繃著的弦突然就松馳了下來。
往後若是因著這個受點什麼刁難,哪怕是劫難,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多年在外打拼,常伯樊早就接受了這世道的險惡與不公,若是能以物易物,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到的或者到的時候根本就無關緊要的險惡換取她的真情,對他來說,就已是賺錢買賣。
“是了,回家。”一放鬆,常伯樊就恢復到了平常一貫的溫文爾雅,他微微一笑,朝南和道:“把凳子放下來,讓夫人上去,我們回了。”
“是。”南和已把禮物放上了他們坐的那輛馬車,等候在旁等聽吩咐,一聽當家吩咐,眼皮小心地撩起看了當家一眼,見當家一身的松馳淡然,他心下也跟著一鬆,飛快把上馬車的腳凳放了下來。
一行人回了家,等他們馬車一走
,那盯著他們看的門子們湊到一起一陣商量,然後走了一人往後院報訊息去了。
此時蘇家本家的當家,蘇氏一族的族長乃之前老當家的嫡二子,他頭上兄長已逝,又有老護國公爺護航這才輪到他當的家,他當家也沒幾個年頭,到今年方是第六年。
此時當家夫人、族長夫人乃他原配馬氏。
蘇馬氏得了訊息,一聽這家人走得很快,想到了蘇居甫那個恨其欲其死的性子,又想起蘇讖雖遠在臨蘇,可跟那幾個大儒和書院的山長交情可一點也不弱,這朝廷上到今天還有為他說話的同窗友人。這家人他們家不是得罪不起,可真得罪了,麻煩也不少,馬氏唯恐後面出什麼她料不到的事情,是以等丈夫蘇承一回來,就把這事馬上報給了他。
蘇承一聽這家人進門連杯茶都沒喝就走了,挑眉一問:“沒說什麼時候再上門來?”
“沒說,就說是長輩不在,那他們就走,也沒說改日再過來。”馬氏沉吟了片刻,道:“看蘇居甫那口氣,看樣子是不打算再過來了,定兒的意思是不給點顏色讓他們看看,蘇居甫看來是不可能有尊重你我,還當我們是他的長輩的意思了。”
蘇承也沒被她的話攏住,看著她道:“你不喜歡他們一家我是知道的,但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是先跟我說清楚。要是你們過了,這事經蘇居甫的手由他再鬧大,到時候伯父厭不厭我我不知道,但厭了你是肯定的,他最不喜歡的就是你們這些婦道人家的小肚雞腸惹出來的事,到時候要是事情出在你這裡,像上次那樣讓蘇讖那兒子把理給佔了,我就是想站在你這邊,也於理不合,你說呢?夫人。”
蘇居甫是不好得罪,可就是因著如此,這一年年的仇恨累積下來讓馬氏光聽到此人的名字就會無端生出憎恨,聽蘇承這毫不偏袒的一翻話出來,她沉下臉,半晌後抬頭與蘇承道:“也就怠慢了一二而已,也沒說不見,他們兩句話不到就說告辭,氣沖沖地就走了,這天大氣性,就是皇親貴胄也不見得比他們的大,還不是對我們家心存怨恨,見到風就是雨,恨不得就此找出我們的錯處來,我看他們也不是誠心要來的,就是想拿我們一頭,就此發作了而已,跟他們那個父親一樣,做什麼事都要拿人一頭,死守著好處不放。”
蘇讖就是如此,當年他放走臨蘇,臨走之前非逼著當時的族長和幾個族老還有老護國公簽下了他蘇讖子孫世代享族利的契約,若不然他就不走,讓蘇氏一整個家族與他共沉淪。這事是他逼著族長族老們乾的,壓了所有人一頭不得不屈就他的要求,老護國公因此對他這個原本看好的天縱奇才的侄子也敗了最後的好感,蘇承當時也是知情人,這些年對他這個心思狠決的堂兄也是不快得很,聽馬氏這麼一說,他對蘇讖的不快也被勾了起來,當下冷著道:“這倒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蘇居甫那心計,跟他那個老父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