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的一嗓子,差點沒把江明淮心底那頭剛剛偃旗息鼓的野獸給喚醒。
“你真的不好奇?”江渺又問,在他懷裡轉過身來與人對視。
江明淮笑了笑,在她鼻尖親了一記沒說話。
對他來說,只要她安然無恙地在自己懷裡,不會離開,不會突然消失,這就足夠了。
江渺卻沒打算就此揭過,“我回了趟老家,你還不知道我的老家在哪吧?”
“嗯。”江明淮應了聲,也不追問,只等她繼續說下去。
“說到那個地方,算得上是江家的發源地,你想看的話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回去。”
“好。”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江明淮不由把她摟得更緊。
江渺卻有些不滿地努了下嘴:“跟個木頭似的,就不能問我幾句,我不就什麼都跟你說了嗎?”
江明淮的回應是用下巴在她頭頂輕輕蹭了幾下。
“好吧你不問我來問!”江渺把他推開了些,一個翻身將男人輕而易舉壓在身下,讓彼此呼吸近在咫尺相互交融。
“我問你,你是不是從小都在做重複的夢,夢裡總是出現一個女人?”
江明淮固定好趴在自己身上的嬌柔身軀,漫不經心地嗯了聲,像是一點都不在乎她發現了自己的大秘密這件事。
“那個女人,是不是我?”
那雙眼亮晶晶的,一閃一閃的撩人得很,江明淮忍不住揚起下巴親了一口,嘴角微勾:“是你。”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夢裡的情景?”
江明淮吻著她的側頰,發出的聲音不太清晰,她卻聽得一清二楚:“你也不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明天是陰天還是晴天。”他慢慢停下來,讓兩人額心相抵,笑容淡卻柔,“我現在和自己曾祖父母的養母躺在一張床上,做著最親密的事,這麼奇怪的事都發生了,世界上還有什麼事值得我關注嗎?”
江渺緩緩眯起了眼,聽他這麼直白地說出了這個足以令整個江家,亦或者整個世界為之震驚的大秘密,沒有驚訝或是惱怒,而是好像本來就該是這樣的表情。
“不愧是我的男人,這麼厲害啊!”意思意思誇了一句,卻無意間開門放出了一頭才饜足的野獸。
炙熱的吻伴隨著男人的掠奪迅速侵襲而來。
江明淮從小到大一直在做同一個夢,尤其是年少時住在東山別院的那段日子,曾祖母沒有事時就會躺在搖椅上,滿臉懷念地跟他說著當年的往事。
最常說的便是她與曾祖父的養母。
她喜歡半倚著貴妃榻看書,於是江明淮就夢到了一個身著考究旗袍躺在東山別院的書房看書的女人。
她閒來無事會撥弄琵琶,彈的曲子堪稱一絕,於是江明淮夢到了一個抱著琵琶坐在小廳裡輕攏慢捻的女人。
她愛坐在院子裡煮茶,於是江明淮夢到了在庭院裡煮茶的窈窕身影,似血紅梅盛開在她的裙角。
……
以前的夢只是斷斷續續的虛影,經曾祖母一點一滴的描補後,才連成完整的片段,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影子也終於成型。
直到那個清晨,別院大門的守衛進門來告訴曾祖母,有客人來訪。
直到他看到那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絕色女子。
直到,那一夜的夢裡,無數次出現過的影子有了清晰的面容……
經年埋藏的伏筆都被揭開,只為那一眼相逢。
是命中註定的相逢。
清晨的陽光穿透窗簾縫隙,在凌亂的床被上遺落了一縷。
江渺慢慢睜開眼,正對上男人溫柔的目光,她睡意未消,眼底還殘存著朦朧霧色,但並不妨礙她依戀地在他頸窩蹭了蹭,“幾點了你不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