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黑的瞳仁便顯得格外溼漉漉。
長長的睫尾垂在半空,鎖骨上還殘留著一點水珠,燈光下像是被蚌殼託著的珍珠,瑩白髮光。
漂亮得驚人。
林舟對自己的美麗毫不自知,又或是毫不在意。他很快在島臺前坐下,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瞿寧森,有些奇怪:“坐啊,吃飯。”
就好像,他們已經這樣生活了許多年。
“……好。”
沙發上的粥粥聽見動靜,抬頭看見林舟衣服上自帶的貓尾巴,忽然一愣,然後激動萬分地衝進林舟的懷裡,熱淚盈眶:“咪!”
有尾巴!
貓就知道!這就是貓親生的漂亮小孩!
林舟一邊敷衍地摸著貓頭,一邊低頭專心地嚼嚼嚼牛排。
少年和貓在香氣中和諧相處,酸甜的草莓味氤氳了整片夜色。
手機再次震動。
瞿寧森笑著看了會兒面前的畫面,半晌,才隨手點開對話方塊。
下一秒,他的心臟忽然停滯。
螢幕上,周特助的訊息一條條冒出,頻率格外激動——
午後暴雨:【瞿總,您讓我去a市排查的醫院出結果了!】
午後暴雨:【病例圖jpg】
午後暴雨:【檢測報告jpg】
午後暴雨:【有兩位病患的腎源和血型,都和林舟奶奶匹配成功!!】
臨近深夜,璀璨鎏金的夜香江在落地窗上投下明滅光影。
瞿寧森輕輕關上陽臺門,確定林舟聽不見這邊的聲音,才問電話那頭的人:“無法捐贈?”
“是的,瞿總。”
周特助有些氣喘吁吁,他剛得知訊息便立刻告知了瞿寧森,然後才趕到醫院。此刻,周特助將剛拿到手的病人資料發過去,又把電話給a市醫院的院長。
“瞿先生,是這樣的,”院長一頭白髮,對這位手握a市重點專案的男人不敢敷衍,詳細解釋道:“我們根據您提供的病人病歷,確實匹配成功到兩個腎源。”
“但其中一個病人五十七歲,兩個月前被檢查出腦瘤,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醫院。我們試著聯絡對方,但對方的手機號碼顯示停機,繳費後也打不通,無法找到人現在在哪裡。”
“另一個病人是被好心人送來的,”院子頓了頓,猶豫幾秒,才道:“他確實就在a市,但他的情況很特殊。”
瞿寧森正點開資料,聞言沒什麼表情,淡聲問:“特殊?”
“是的,因為他是個流浪的智力殘障人士。”
瞿寧森動作一頓。
卻不是因為這個。
螢幕微光映亮清癯的眉眼,男人神色難辨,目光沉而緩地落在那行簡潔的文字上——[因父母為近親血脈,病人腦額葉發育遲緩,智力殘缺。]
近親血脈。
智力殘缺。
與此同時,電話那頭傳來院長的聲音,沉重而不忍。
“瞿先生,出於法律層面和人道主義考慮,我們並不建議您強行讓他在捐贈書上簽字。”
“這非常,極其的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