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莊堡。
天邊放亮。
姚弋仲一連跑了數個堡寨,也未見毋丘儉身影。
而此時的毋丘儉,
一副農夫模樣,帶著個鋤頭坐在食肆中吃著早飯。
三十個親隨,都被毋丘儉散開,往其他方向去。
人多目標大,
被發現了誰都逃不掉。
他也不怕這些親隨一去不復返,他們這些人的家眷可都在洛陽。
隱居蜀軍領地?
三族消消樂奉上。
“將軍……”
話音未落,
毋丘儉一巴掌糊在臉上。
“說了多少遍。”
“此時當稱大兄!”
“喏……是,大兄。”
親隨嚥了口稀粥,
哀求道:“大兄,集市外並未貼出我等的畫像。”
“想必蜀軍不知曉我等潛逃在此。”
“不若今夜趁著夜色,原路返回?”
毋丘儉等人已經確定了方位,
他們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在鍾堤東北,狄道西南。
有了大致方向,
眾人就能順著大路,一路走回襄武。
“你怎知,沒有畫像,蜀軍便不知道我等行蹤?”
說著,
毋丘儉審視著四周。
“反倒是某家覺得蹊蹺。”
“蜀軍在隴西腹地必有大量斥候,卻未發現我等留在外面的甲冑。”
“三十餘件甲冑,不可能沒人發現的。”
親隨心中一慌。
“大兄是說,我等已經被發現了?”
“……也未必。”
真是,
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繞路!”
“走漢中,順漢水而下,返回魏興。”
親隨忙問:“涼州不行麼?”
“蜀道難走,走漢中怕是要平白花去好些時間。”
毋丘儉搖頭。
“某家料定徐邈那廝已經降劉。”
“他們這些世家,跟誰不是跟?”
“只要能確保自家之利,跟條狗他們的都心甘情願!”
說起來,
毋丘儉也是官宦之後,算半個世家。
但他從不以世家自居。
他的定位,更像是沒有世族支援的司馬懿。
一個是曹丕的親信,一個曹叡的親信。
親隨嘆了一口氣,
問毋丘儉:“大兄。”
“徐邈若是降了,那蜀漢便是有個兩州之地。”
“這眼下局勢,不會真給劉氏逆天翻盤了吧?”
聽了這話,
毋丘儉狠狠地咬了口牝腿。
“益州、涼州,兩個荒涼之地罷了。”
“如何能與中原沃土相提並論?”
幾人吃完,
留了飯錢便馬不停蹄往陰平道趕去。
祁山道走不了,
要翻山,還要經過交戰區。
而陰平道羌漢雜居,
人口組成複雜,適合潛逃。
或許是緣分未到,
姚弋仲緊趕慢趕,趕到毋丘儉等人待過的集市時,早已是人去樓空。
“姚將軍!”
當地三老趕來,
於馬前施禮。
“爾等可曾見過一個男子?八尺高矮,面下三縷短髯,虎背熊腰螳螂腿。”
不及三老回話,
那酒肆老闆連忙說道:“適才剛好有這麼一人。”
“身邊帶著兩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