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有沒有仙人給他們指一條明路了。”慕容泫道,“不過他們是輸定了。”
“的確輸定了,”秦萱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只曉得打仗的傻子,而且就從打仗上面看,鄴城也是岌岌可危,“城內糧草斷絕,他們如果能求援的話,那麼就只能藉助晉軍的力量。”當年冉魏把胡人們給得罪個遍,要是他有那個本事把胡人全部殺光也好,但偏偏就沒有。如今北方胡人勢力到處都是,羯人和匈奴人沒了,但是鮮卑人和羌人氐人迅速衝了上來。冉魏在開頭又被自己折騰了個遍,到了現在……似乎兩年多一點?
“晉軍自己都自身難保,哪裡還顧得上他們。”慕容泫說著就一聲嗤笑,“我聽說晉國皇太后的那個舅舅謝尚,才和姚氏那些羌人和好,進攻許昌就被那些個氐人給打了個落花流水。”
慕容泫人在中山,但是四周的那些訊息還是源源不斷的送進來,尤其還是關於戰事的。晉軍和苻氏的秦軍在許昌的穎水打了一戰,果然是不出胡人們對漢人士族不能征戰的印象,秦軍都直接追到了晉軍的營門那裡了,大本營被連根拔下,謝尚手下的大軍全軍覆沒。還得拜託羌人丟了手裡的輜重,把他給送回壽春。
“這個謝尚,我以前也聽過他不少的風流韻事,說是南邊難得的一位雅士,不過雅士也只能搖搖手裡的塵尾,和那些人說一些玄乎的玄理了。他這種人出來打仗,簡直就是把晉國往火坑裡推。”慕容泫說這話的時候,言語裡頭笑意明顯,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於這些文人雅士的鄙薄之情。
“你啊,聽你說著話,似乎恨不得自己帶兵和晉國打上一場了?”秦萱對晉沒有任何的歸屬感,也談不上,基本上她就沒從旁人嘴裡聽過晉國的一句好話,而且晉國真的回來,對她也沒有半點好處,那麼晉國還是好好的在江左待著吧。
“不到時候,就算是平定了北方,也不能揮軍南下。”慕容泫這話倒是出乎了秦萱的意外,不過她記得慕容泫說過司馬家氣數未盡,真的要到動手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
秦萱知道打仗不是說打就打,她點點頭。
她看著慕容泫心思分作幾分用,一份來看手裡的文書,另外一份分出來和她說話。她抬起頭看了外頭,竹簾之外隱隱綽綽,看不見半個人影。這屋子附近的人都被慕容泫給遣開了,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裡。
秦萱瞧著慕容泫寫公文,他寫的漢字清秀雋雅,比起那些漢人士族也差不了多少。
“你字寫的真好看。”秦萱說起來十分羨慕,“我小時候,阿爺教過我寫字,但是也沒有寫多久。”
她穿越前也曾經學過法不過是孩童時候被家裡給逼的。到了這會她也丟的差不多,字寫出來的算是工整清秀,可是和那些從小練習的比起來,還是少了些什麼。
“我這一手字也是練出來的。”慕容泫聽秦萱這麼說起,他淺笑道,“你也知道,我那會阿爺並不怎麼在意我,生母也是差不多。教書的先生,只管我每日到他那裡點個卯就行了。”
說起當年的往事,慕容泫話語裡已經沒有半點感嘆,很是平淡。
“這可難得,男孩子小時候都做不下來,要學個甚麼,還得打幾下才成。”秦萱很少聽到他說起自己的童年,不禁有些好奇。慕容泫的童年並不好,這個她也知道,所以除非慕容泫自己提起,否則,她是不會說的。
“還真是的,不過兄弟其他幾個都沒有人敢欺負。”慕容泫回憶著,眯起了眼睛,“我那會不說被人怠慢,也沒有人怎麼注意我這個三郎君,不過幸好該有的都有,我也知道自己沒有些本事,恐怕就是一輩子都被忽視過去了。”慕容泫說這些話的時候,像是一個年老之人回憶自己的過往,有些事清晰的如同昨日才發生過一般,有些事卻已經蒙上了一層細紗,似乎籠罩在煙雨之中,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