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木早早的等在那裡,一塊等著的還有秦蕊,小小的女孩子坐在馬背上,一臉的茫然。她脾性和姐姐不太一樣,或許是自小就被嬸孃虐待的緣故,性情裡帶著一股軟弱。
“得得得”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安達木看去,正好就看到秦萱騎在馬上一路疾馳而來。
見到安達木帶著妹妹在那裡等著,一把拉住馬韁。
“不好意思,來的晚了。”秦萱翻身下馬,走過去將秦蕊從馬背上抱下來。放到她的馬背上去,她今日身上穿著厚厚的鮮卑圓領短骻袍,只不過頭髮還是漢人的束髮。
秦萱都將秦蕊抱到馬背上,一回頭就看到安達木還站在那裡。
安達木瞧著秦萱,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羞澀來,“我也要去大棘城。”說著他很不好意思,“家裡兄弟姊妹多,阿孃也說我出去闖蕩總是好的。”
秦萱聞言蹙眉,鮮卑人多數是以部落活動,她記得以前太原王氏的王浚引胡亂華的時候,就將鮮卑段氏給引入中原,那件事她還是聽自己的父親說的,但是蓋樓氏後來講,那一次段氏幾乎傾巢而出,段氏和已經開始漢化的鮮卑慕容部不同,那真的是實打實的野人。王浚引鮮卑段氏入鄴城,城破之後任憑那些鮮卑士兵擄掠漢人少女,甚至連幫助那些女子躲避的人都被殺害。
段氏鮮卑和慕容部算是打了好幾場的鄰居,彼此之間很近,所以這些事蓋樓氏也知道,當年說給女兒聽,不過是隨口一提。那會段氏鮮卑士兵回到自己部落裡,少不得拿出擄掠來的東西出來炫耀,真是想不知道都難。
這世道太亂,若是可以,她還是有些不想拖旁人下水的。
“你的其他族人肯麼?”秦萱問道。
漢人有宗族,鮮卑人有部落。不管哪一個,都是不能隨意拍拍屁股就走的。她是早就不想被秦氏族人管,而且還有秦蕊的事,她沒把叔父家的那兩個給殺了已經是夠對得起叔父一家子了。
“如何不肯。”安達木說著就笑了,“聽說大棘城裡頭的漢人可多了,再怎麼樣也要比在這裡強。”
鮮卑人很羨慕漢人,甚至見著那些個漢字兩隻眼睛都能看出花來。鮮卑沒文字,什麼東西都只能靠口頭相傳。
安達木不想一輩子都打獵為生,聽到秦萱要去大棘城,頓時也起了心思。他其實還知道秦萱會寫字,心裡老癢癢的,也想學。只不過秦萱自己沒提起這事,二來也是她那一家子烏煙瘴氣的,別說學了,恐怕就是上她家門,都能被秦萱的嬸母給轟出來。
現在就好了,說不定努力一把,還能娶了秦萱。
秦萱不知道他肚子裡的這些道道,不過多個人上路總是好的,尤其這會世道並不安寧。中原戰亂不止。遼東這塊地方勉強還算是平靜,尤其慕容鮮卑單于還特意設定了僑郡來安置那些遷徙來的漢人。大棘城那地方漢人多,也熱鬧的多,不管幹什麼看著都要比在這個山溝溝裡要強得多。
“好。”秦萱點頭。
安達木一聽,立刻高興的笑了。
兩人一道上馬趕路。
在馬上,秦萱抱緊了秦蕊,她低下頭,在小女孩的耳邊道,“秦椿……姊姊已經替你報仇了。”
秦蕊一驚,抬頭來看她,秦萱低下頭沉默一會道,“這事是姊姊不好,但以後不管有何事,一定要和姊姊說。姊姊只有你一親人,不管如何,總會護你。”
秦蕊低下頭,口裡應了一聲。
這一路走得並不順利,中原遠遠要比秦萱想象中的要亂的多。原來的晉朝的太守,還有匈奴人,另外奴隸出身的石趙羯人,蜀地的成漢,幾方勢力纏鬥在一起,平民活不下去,就只能南下或者是到遼東來,看能不能尋得一條活路。
路上的流民衣衫襤褸,時不時有人倒下,能挨下來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