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記住了。”秦萱垂下頭來。
“記住不夠。”慕容明此刻的心情,如同撥開烏雲見明月似得歡暢,他走近了幾步就笑,“你得聽到心裡去。”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點,他說話時候吐出來的熱氣都快吹到她臉上去了。慕容明並不是什麼渾身臭烘烘的,他今日收拾的很整齊,如同一隻開屏孔雀似得,唯恐別人不知道他的好相貌。
秦萱眼角餘光瞅見慕容明長髮中的瑪瑙,那瑪瑙血紅之中可見淡黃的水紋紋路。
這東西得值不少錢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秦萱就忍不住抱頭。早年的生活對她影響太大了,看到個好東西就容易想東想西。
“嗯。”秦萱應了聲,這會兒慕容明就高興了。
慕容泫坐在亭子裡頭和慕容捷下棋,兄弟兩個當年什麼都學,學鮮卑人的騎射打獵,同樣也學那些漢人的典籍。漢人風雅的棋和茶,是看自己想不想學。慕容泫的舅家是渤海高氏,若是外甥完全是個赳赳武夫,說出去臉上也不好看,高冰那會曾經用心的教過慕容泫棋道,而慕容泫沒過多久,就在棋盤上把舅舅殺的片甲不留。
慕容泫這會下棋只求消遣,不求勝敗。所以和慕容捷有一下沒一下的放棋子,棋子都是用玉石做出來的,每一顆棋子都沒有半點瑕疵,拿在手裡溫潤的很。
“聽說你阿姨封了昭儀?”慕容捷問。
“嗯,是啊。”慕容泫口裡應道,眼睛卻是看著棋盤,注意力還在棋盤和四周的風景上,對自己母親在後宮的份位並不上心。到了慕容泫這種程度,已經不需要靠著宮內的生母來博取父親的注意了,而且情況還要反過來,生母要拿他當做自己在後宮安身立命的根本。
“其實昭儀也不錯了。”慕容泫道,“雖然比不上頭的三夫人,不過也是九嬪之一。”慕容奎和高氏,兩人二十年了誰也不搭理誰,慕容奎自覺虧待了慕容泫,就在別的地方找補,例如慕容泫的宅邸,賞賜還有他生母的份位上。
“也是。”慕容捷知道這個兄弟和生母關係冷淡,心下感嘆一回,“以後你也能夠放心了。”昭儀的待遇算是不錯,高氏有子,而且這個兒子還比較出息,只要她穩穩當當的,日後出來和兒子安度晚年,福氣一定少不了。
“其實我才不能放心呢。”
慕容泫隨口一句,引起了慕容捷的注意,“怎麼了?”
“還不是我的那位舅父。”說起這件事來,慕容泫自己也是有些無可奈何,明明前生沒有那麼多人關心他娶妻,結果重來一回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的舅父啊一門心思想要把他的嫡女往自己這裡推,也不想想自個在外頭的那些個不親近女人的名頭。
說起來這位舅父是真的二十年如一日。能爭取的堅決爭取,哪怕犧牲自個妹妹和女兒的一輩子,也在所不惜。
他心裡十分佩服高冰。
“我對他家裡的那位小娘子,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慕容泫道,“可是我阿姨也不知道怎麼了,想著要她過來。”說著他就搖搖頭。
慕容捷根本不覺得這個是事,“那你就在府中隨便找個地方把她安置了就行,心情好了去看看,心情不好就當沒她那個人。”
他們的多少妾侍都這樣,不管是孃家有力還是無力的,到了他們跟前只剩下兩種:他們喜歡的,和不喜歡的。
喜歡的自然是要天天見著,不喜歡的直接丟到腦後去。有這個人和沒這個人一模一樣,任憑那人如花美眷,他們也不管女子的青春年華耗費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上。
對於他們來說,女子太多了,也心底裡根本不在乎了。
要是不管心上心下的全部一門心思對待,到時候根本就沒辦法顧著外頭的事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心思也只能放在那幾件事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