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相信自己手裡的刀。
“我說過的話,你要好好放在心上。”慕容奎覺得今天晚上可以照著徐醫所說的,歇那麼幾天半個月的,不招嬪妃侍寢了。
“是,阿爺的教誨,兒時時刻刻都放在心上。”慕容煦對父親的心思也越來越捉摸不透了。說父親討厭他,卻又親近他的長子。說器重他吧,父親又對他沒有多少父子間的親近。
父親的那些父子天性,全部都用到四郎一個人身上了,對這個兒子簡直處處都對比著他這個太子來的。
“那就最好。”慕容奎坐在那裡,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我聽說你最近在讀書,這個很好,人多讀點書總是有益處的。不過也要分清楚。”
高冰頓時有些尷尬,父親教訓兒子,天經地義。但是他這個外人在場,總是有些不合時宜,就算別人家父親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如此訓斥兒子。更何況是皇帝和皇太子這對天家父子呢。
“是。”慕容煦想不明白,剛才自己說的哪句話得了父親的討厭。但該太子洗馬李洋對他說過,此刻他要做的就是忍,只要忍住了,不給旁人半點把柄。他就是那個嫡長的正統,更重要的是,雖然諸王在外征戰,但朝內必須有人主事,年富力強的太子便是最好的選擇。
李洋那會和他說,“漢人的太子也不好做,在太子之位上,自秦以來,多有變故。如秦之扶蘇,漢武之衛太子。近一些的,晉惠帝的太子,都是現成的例子。太子不好做,但如果能夠不給人把柄,還是有條路的。”
老去的終究會老去,就算是漢武帝一代雄才大略的君主,依然躲不過葬入帝陵的命運。
只不過忍耐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忍字頭上一把刀,加上鮮卑人原本就是說打就打說殺就殺的脾氣,一時半會的他還真是受不了。
回到東宮,慕容煦面色鐵青,靠著憑几坐下。宇文氏聽說他回來了,抱著兒子就去見他。
宇文氏懷中的孩子白胖可愛,慕容煦見著,原本煩躁的心情都平靜下來了,他把兒子抱過來,放在腿上逗弄,“二郎,二郎今日想不想阿爺?”
腿上的兒子立刻回給他響亮的笑聲,兒子長得肥壯,聲音也亮,他聽著就心裡喜歡。
宇文氏冷眼看了一會,緩緩道,“二郎好了,可是我這個阿孃卻不好。”
“怎麼了?”慕容煦蹙眉問道。
“也沒甚麼。”宇文氏眼圈紅了,轉過頭去。
“……那就算了。”慕容煦再外頭已經夠累的了,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和妻子玩年少時候的遊戲了。
“……”宇文氏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放在以往,慕容煦多少都會問一問,如今倒好,連問都不問了。
她抓住慕容煦的衣袖開始哭訴,“殿下,妾在東宮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你這又是說的甚麼話?”慕容煦頭痛欲裂,他對付上頭的老頭子已經是殫精竭慮了,沒想到回到東宮,妻子還給他來這麼一套。
“殿下難道不知道嗎?”宇文氏說起這個就滿心的煩躁和委屈,“拓跋良娣這些時日來,仗著兒子在陛下那裡,就處處對妾不恭敬。再這麼下去,東宮哪裡還有妾的立身之地?”
說著她就哭起來。
若是美貌少女哭起來,那是我見猶憐。宇文氏的美貌到了這會沒有多少折損,但是慕容煦卻不再是當初那個慕少艾的少年了。
有太多的事讓他費心,外面幾乎讓他耗盡心力,這節骨眼上還真的沒有多少格外的時間來管妻妾的紛爭。
“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麼?”慕容煦自然知道妻妾的這些爭鬥,他對這向來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鬧大了,他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宇文氏把事捅到他面前,他只覺得不耐煩。
“區區小事,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