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胡的事和他說。
東胡是鮮卑的前身,西漢之初東胡被匈奴單于趕到東邊,從此分裂成兩塊,一個是烏桓,一個是鮮卑。後來烏桓被魏所敗,鮮卑趁機將烏桓舊地全部佔掉。
慕容明自然也讀那些漢人的書,不過聽到有關鮮卑的事,他還是相當有興趣。鮮卑沒有自己的文字,什麼事都是靠傳說一代傳一代,歷史也只能靠漢人的筆記上那麼一筆。不過有心也不一定能夠翻得到。史記漢書卷冊繁多,光是翻書就夠讓人煩躁的。
慕容明眼睛大大的,一隻手撐在膝蓋上,聽得認真。
“匈奴人就是膽小鬼。”慕容明聽到她說到霍去病和衛青把匈奴打的悲泣‘失我祁連山,使我婦女無顏色’的時候,毫不客氣的開口吐槽。
“霍去病和衛青這樣的將才也不是常常有的。”秦萱見著慕容明聽了好一段時間,給他倒了一杯水。路上酪漿等物都是準備好了的,不過臨近睡覺了,還喝酪漿,秦萱覺得過幾天說不定慕容明就能捂著腮幫子滿地滾。
“那麼你說現在漢人還有這樣奇才麼?”慕容明自然聽過這兩位天才的大名,這對兒舅舅和外甥簡直就是天才,這麼多年來,都沒見著能夠比過他們的。慕容明說著就自己把話給續上了,“應該也沒有了,要是真有這樣的奇才,司馬家的那些人幹嘛還要給匈奴人和羯人做雜役呢。而且人都跑到長江那邊去了,喝那些奇奇怪怪的湯。”
秦萱聽著慕容明嘮嘮叨叨的自己說話,“上回大兄花了好多的金子買了一些南邊的甚麼茶,還不是樹葉粉嘛,我喝了一口好難喝啊,太苦了。為甚麼漢人喜歡喝呢。”
他一邊說,一邊手臂撐著臉,慕容家的孩子早熟,長得快。但是長得再快,十二歲的男孩臉上還是帶著一點嬰兒肥。
“回稟四郎君,茶湯可以清潔調理腸胃,而且可以讓人有精神,味道雖然不好,不過只要方法得當,茶湯還是很好喝的。”秦萱對著這個小孩子的脾氣是哭笑不得。
“我才不喝呢。”慕容明捧著臉道。
慕容祁經過慕容明的帳子,他想起臨行之前慕容泫對自己的囑託,他停下腳步來,向帳內看了看。
如今慕容祁都看不出伯父一家到底是個甚麼狀況了,兄弟們瞧著和上一代一樣都是兄弟恨不得鬥個你死我活,但是仔細看來又不像這麼回事。
不過伯父家的事,慕容祁也不敢過問多了。他的父親一輩子謹小慎微,所以才從嫡兄手裡撈出一條命來。對於伯父的家事,給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話。
慕容祁瞧見慕容明靠在褥子上,雙目閉著,應該是睡著了。一個少年垂首給他脫下靴子,又將他臉和手擦了,蓋上狐裘。他看了看,放下心來,就要將離開的時候。聽到身後咦了一聲。
秦萱給慕容明蓋上當做被子用的狐裘之後,就出來了,並不多呆,一出來就瞧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裡。
“……”慕容祁回過身來,見到秦萱。他曾經在慕容泫那裡見過這個親兵。這個少年眉目秀美,在一種糙男裡頭倒是十分醒目。慕容祁見了幾次,自然也認得了。
“四郎君睡了?”慕容祁問道。
“是的。”秦萱站定叉手回稟道。
慕容祁想起自己聽過的一些傳聞,“我聽說你是個很有力氣的人,甚至可以徒手格鬥熊羆。”
“熊羆……”秦萱聽到慕容祁這話,就知道又是比德真幾個混賬臭小子到處亂吹。“小人並沒有……”
“有沒有,戰場之上自然就知道了。”慕容祁想了想,還是覺得提點那麼一句為好,不然好好的人平白無故的就走了歪道。說起來他那個堂弟也怪,那種漢人的喜好光是聽起來就讓人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好好的男人不去打仗,卻和女人一樣塗脂抹粉,在榻上和男人做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