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牙齒,和人販子討價還價。簡直是比集市還要吵鬧,她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衣不蔽體,頭髮蓬亂還插了草標的女子。心下一陣後怕。如果她沒有這把好力氣,很有可能也會是這樣。
“阿郎買人麼?”人販子瞧見秦萱那一身打扮,又看她在打量地上跪著的那些女奴,立刻就湊上來。
“嗯……”買奴婢這件事說起來有幾分逼不得已,但在秦萱心裡還是屬於毀三觀,她含糊了一聲,眼睛從那些女奴身上掠過。
“阿郎想要找個甚麼樣的啊?”人販子見秦萱手裡抓著馬槊,腰後佩戴環首刀,身上又是鮮卑人的皮裘,把她當做了鮮卑人,殷勤的問道,“我這兒甚麼女人都有,不管阿郎想要甚麼樣的。”
“能做飯能照顧孩子的。”秦萱在心中天人交戰許久,終於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她也就要個人回去洗衣做飯照顧秦蕊,蓋樓一家住的地方,左鄰右舍都是鮮卑人。鮮卑人男多女少,女子地位又尊崇,她就算是想要請人都沒辦法,更何況她也不清楚那些人的品性,但是奴婢卻是和主家聯絡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奴婢沒有人權,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個會說話的牛羊,顧慮要少很多。
“那還得年輕一點的。”人販子笑,做這種年輕男人的生意,他早就有了經驗,說是能做家務的,實際上還喜歡能夠暖床的。
人販子給秦萱指了一個,“那個阿郎看看?”
秦萱順著人販子的手指看過去,瞧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太小了。”
“不小了,不小了。”人販子一口鮮卑話說的流利,“這年紀剛剛好,而且也能做事,到時候阿郎要人暖床生孩子甚麼的,不是現成的麼?”
“……”秦萱聽到這話,一張臉差點給扭曲掉。她才不要什麼暖床!而且要生孩子是怎麼回事!
她只是去看那些年紀大的,年紀大了的婦人為了有個安穩的去處,也不會作妖。
人販子見狀,只有叫那些年紀大些的婦人抬頭。讓買家好好瞧一瞧。
其中一個婦人看到秦萱,瞬時和看到鬼似得,嚇得整個身子都要癱軟下去,“秦萱,你這個混賬東西!”
秦萱聽到熟悉的嗓音,眉頭一皺,看向那個破口大罵的婦人。她大步走到那個婦人面前,仔細打量她的臉。那張臉已經是皺紋滿臉,髒汙滿臉,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貌。秦萱眯著眼想了半日,才想出來這個人的五官好像和陳氏有些相似。
“你這個沒良心的!”陳氏見到了秦萱,嚎啕大哭,“我對不起你,但是阿椿做錯了甚麼?你活生生的就把他給廢了啊!”說起那個已經成了閹人的兒子,陳氏哭的更厲害了。
人販子見狀,提起鞭子就抽在陳氏的身上,立刻就把她打的皮開肉綻。他是來做生意的,不是來結仇的!人販子是漢人,當然也聽得懂漢話,但是一個奴婢另外一個明顯是鮮卑士兵,後者明顯不好惹。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在這種鮮卑人抱團的地方,他要是得罪了人,生意就沒法做了!
陳氏被人販子打的在地上亂滾,嚎叫不止。
自從秦萱把兒子給廢了,又折斷她一隻手之後,陳氏一家在宗族裡的日子難過了起來。宗族說是抱團一起生存下去,可是更多時候是吃人的狼!陳氏見過宗族在遷徙路上,把族中的男童女童拿出去賣掉,她也不會覺得這群人是好人。但她沒想到自己一家也有那麼被對待的一天。
她手臂壞了,兒子也成了閹人,在宗族看來,都是廢物,不能用。一群男人上門威逼,說族裡頭沒有多餘的口糧分給他們家裡。
陳氏恨得咬碎了牙,想起丈夫,更是恨的要吐血。那個男人看起來耳朵軟,自己說甚麼都肯聽,結果族人上門威逼,他竟然就答應了人,要把她給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