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國君那邊……”左尹有些為難,左尹主管律法,司敗主管刑罰,可是有時候楚王發怒起來,幾乎是直接跳過左尹和司敗,立即將犯罪的貴族處死。
照著君夫人所說的,恐怕耗時要一年以上了。
“國君那邊,還沒來如何處置閻氏一族的訊息,既然沒來,那麼就照著律法處置。”陳妤嘆一口氣,楚王的性情她也知道,這麼久沒有來訊息,可能在軍中的閻氏族人已經被楚王處置的差不多了。
陳妤心裡總覺得照著楚王的那一套,痛快是痛快了,把犯事的貴族咔嚓一剁,一口氣也就出了,但是長遠來看,並不可靠。
雖然有時候她自己都會有把人給殺了更出氣,但是心下還是覺得竟然有那麼一套律法在那裡,還是照著律法辦事才好。
秦國變法,那是讀書時候必考的點,她到現在還模模糊糊記得。如今她要在楚國過一輩子,她的兒子們要是沒有任何意外,也會在楚國生活。能做的她會努力去做。
正和左尹說著,寺人貫趨步走進來,“夫人,武夫人請夫人過去,說是有事和夫人商議。”
陳妤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左尹聽到武夫人派人來,連忙從席上起身對她拜下,“臣告退。”
陳妤讓人給她整理了一下衣著,便起身前往武夫人的宮室。
這段時間事情多,她也只是派家臣前去問候武夫人,親自探望的事,她交給了兩個兒子,這次武夫人指明要見她,多少讓她有些奇怪。
“面上就不用加粉了。”陳妤見著侍女們將妝奩盒都拿了過來,輕聲道了一句。
去見武夫人又不是見楚王和其他的卿大夫。見卿大夫要妝容端莊,免得在人前失禮,但是在武夫人面前,她就沒有必要如此了。
沒有一個婆母喜歡見著媳婦花枝招展的,鄧曼也是一樣。
陳妤收拾妥當後,上了馬車直奔鄧曼宮室。
陳妤到鄧曼宮室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長子竟然躺在婆母懷中睡著了。
“拜見武夫人。”陳妤跪在侍女擺好的席子上對鄧曼行禮。
鄧曼見著陳妤來了點點頭,“仲媯來了。”
“這孩子太沉,還是讓人抱去別室休息吧?”陳妤道。
艱長的快,也格外沉重些,鄧曼年紀大了,她還真怕自己兒子把老人給壓壞了。
“不必。”鄧曼搖搖頭,“老婦自己的孫兒還能抱得住。”她看了一眼陳妤,“何況,老婦能抱艱的時日也越來越短了,等老婦到了黃泉之下,就再也抱不到了。”
“武夫人這是哪裡的話?”陳妤不會真的跟著鄧曼一起感嘆人老了快走了云云,真那麼說了才是腦子進水。
“夫人康健著呢。”
“老婦身體如何老婦自己知道。”鄧曼是真的覺得自己已經事事力不從心了,偏偏此事最是無可奈何,哪怕貴為先君夫人,又有甚麼資本和大司命來爭?
“仲媯,老婦有話問你。”鄧曼轉過頭看著陳妤。
陳妤在席上聽見鄧曼的話,挺直腰背,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她向來就是表面功夫做得極好,但是私下隨心所欲的一個人。
如今鄧曼這幅架勢,她也將平日的做法拿了出來。
“如今艱和惲已經快要長成了,再大一些,就是要立嫡,你想法如何?”鄧曼看著陳妤低眉順眼的樣子,心中嘆口氣問道。
陳妤一下子哽住,她還以為鄧曼會說一些朝堂上的事,誰知一開口就是立嫡。
她兩個兒子,用楚人的那一套來看都是庶子,雖然都是她這個夫人生的。
立太子一事至關重要,太子不是板磚,說移開就移開,鄧曼這麼問,還真的讓她不好回答。
鄧曼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