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才放下心來,她瞪了陳妤一眼,有些不可置信,“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到處是如何說出口的!”
弒君弒父,這兩樣不管是哪一樣,都讓蔡姬從骨子裡生出一股涼意,這可不是什麼大不敬之罪,那些弒君弒父之人可沒有幾個是好下場的!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陳妤如今已經將話和蔡姬說開了,見到蔡姬一副如遭雷擊的模樣,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將蔡姬的三觀給摧毀了,所幸下了一味猛藥,“母親你想想,哪怕如今君父只是讓庶孽出行衣飾等同嫡出公子,可是齊國衛國例子在前,君父難道會不懂這些事到了日後會發展成甚麼樣子?”
這一句句話逼得蔡姬想起了自己內心處最擔憂的事。
她對著陳侯到底還是有一份幻想在,少年夫妻,到了如今這一步,她已經不如那些鮮妍的少女們更得陳侯青睞,但是夫妻情分多少能有一點是能用到孩子身上的吧?
“你君父……”蔡姬閉上眼,呼吸都有些不穩,身上隱隱約約在顫抖。
陳妤發覺出蔡姬的顫抖,連忙閉了嘴。這些事別說說出來或者是賦予行動,哪怕是在腦子裡想想都是大逆。
她知道若是一味求冒進,蔡姬接受不了。蔡姬想著要讓陳侯怎麼不好,但那也只是想想,並不是真的,畢竟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在。
宮室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蔡姬深深呼吸了幾次,將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我聽說如今蔡侯還被楚子扣在楚國?”蔡姬不想再和陳妤就這個問題談下去,她問起另外一個事來。
當年之事蔡姬在陳國都有所聽聞,這個侄子荒唐好色到如此地步,簡直讓蔡姬不知道當初蔡侯的兄長桓公是怎麼教導他的。
如今息國滅了,蔡國也被楚國打的成了楚國的附庸,蔡侯再扣在楚國,已經有些說不過去。
蔡姬想起長女長嘆一聲,次女回來,她都已經不知道要嘆氣多少回了。
“如今蔡國已經祭祀了楚國的鬼神,”蔡姬在心中掂量一下用詞,“楚子再將蔡侯留在郢都已經有些不合適了。”
陳妤聽到母親這麼說,面上的笑容淡了點。
蔡姬哪裡看不出來她這點變化?她勸說道,“我知道當年蔡侯對你無禮,如今楚子將他在楚國一扣就是好幾年,你姊姊到底是蔡國的君夫人,沒了蔡侯,她生不出嫡子出來。”
陳妤聽著蔡姬的話,心下百味雜陳,她苦笑了幾下,“母親,此事真的不是我能夠說動國君的。”
楚王一開始扣留蔡侯的確是為了能夠逼迫蔡國就範,而蔡國還真的和楚王預料的那樣乖乖就範了,但就範之後,楚王也沒有任何放蔡侯回去的意思。
“……此事難道就不能在楚子面前美言幾句?”蔡姬有些遲疑。
“母親,姊姊也曾給我書信提及此事,”陳妤想起妘給她的那封信,在那張帛書上,陳妤沒見到任何妻子著急的情緒,反而妘似乎還透露出一種蔡侯回不回來都聽憑楚王的意思在裡頭。
既然妘自己都不這麼上心,她才不會聽蔡姬的話給蔡侯說甚麼好話。
“蔡侯如今在郢都如何?”蔡姬問。
“好的很,國君沒有虧待他,衣食住行樣樣都好。”陳順手就扯了半個謊,楚王的確是沒有在物質上虧待這位蔡侯什麼,卻從來不準蔡侯出行,自然也不准他結交其他的楚國大夫,可以說蔡侯就是在楚國被軟禁起來了。
“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回轉餘地?”蔡姬眉頭蹙起,不死心的還是問了這麼一句。侄子好色輕浮,她心中當然清楚,可是長女已經嫁到了蔡國,如今也不可能將長女接回來再嫁,哪怕對不起次女,也只能拉下老臉問一問。
“此事國君早就有決斷了。”陳妤面上露出可惜的神情來,“國君將國事和後寢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