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嘴裡說的也是那些不識好歹的卿大夫,沒有把怒火燒在陳妤或者是其他人身上。
“正道,甚麼正道!我楚人甚麼時候看重正道了?”楚王越想越氣,見著一隻青銅尊放在那裡,氣的狠了,抓起來掄起就往地上咱。
青銅器砸在石制的地磚上發出砰的一身重響,寺人們嚇得一個激靈,有些離楚王近的,紛紛向後退了一步。
陳妤瞧著楚王跳腳罵完卿大夫,又砸了一個銅尊,站在那裡胸口起伏不定。
整個過程陳妤沒有出口勸說,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楚王什麼脾性她也能夠摸清楚了,他是個知道分寸的人,等到火氣發洩出去,基本上就沒事了,只要好好讓他發火就行。
等到好一會,陳妤見著楚王頂著禿禿的髮髻坐回席上,陳妤才好笑的讓人拿來另外一頂稍微輕巧的發冠過來給他戴上。
就是庶人也不會任由髮髻露在外面,方才楚王是真的氣狠了。
“舒服了嗎?”陳妤給他將冠戴上輕聲問道。
“比方才舒暢許多。”楚王舒出一口長氣,“不過那些人委實太可氣!”
“我覺得之前我們楚人之前和諸夏接觸並不多。”陳妤嘆口氣,也難怪卿大夫們會這麼想,在楚武王之前,楚人真的很少和中原人打交道,什麼經商,最多就是內部的以物換物。楚武王之前中原人倒是浩浩蕩蕩來了一次,不過是周昭王率天子六軍前來討伐,當然,結果是乘坐的大船中途莫名其妙溶解,周昭王落到長江裡餵了鱷魚兄。
楚人和中原人打交道還沒多久是真的。
陳妤在陳國的時候,聽到關於楚國的事都是關於楚王和楚武王的事,至於祖上做了什麼完全不知道。
“不過卿大夫的憂慮,的確是有幾分杞人憂天了。”陳妤道。
“杞人憂天?”楚王蹙眉,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杞國有個人,一直擔心天會掉下來,結果就把自己嚇的不行了。”陳妤和楚王解釋。
楚王聽後哈哈大笑,“這個有趣!天會掉下來嗎?”
陳妤好笑的在楚王的背上拍了一下,“如今大夫們擔心的是申息兩縣人心浮動,心思都動到經商去了,”
“嗯。”楚王低低應了一聲,他低頭把玩著自己母子上帶著的蹀。
“可是這經商也是要有頭腦的。”陳妤瞧著楚王那樣子就知道他心裡有些不痛快了,順一順毛,把他那些還沒完全散去的火氣給拍乾淨。
“人都是趨利的,見著好的又沒有節制當然一擁而上,可是有多少是有心無力的?若是種植桑樹養蠶紡織,這是好事,但是絕對不能佔田。”
開墾出來的田地都是費了許多人力開墾出來的,比起山林自然是好了不少,也不乏人用田來種植樹的。
“到了過些時候基本上也能消停下來了。”陳妤感嘆,反正這種事也是一開始搶先的有肉吃,後來的來晚了可能就連肉湯都分不到。沒了動力自然就散去了,該做什麼做什麼。
“你想的清楚。”陳妤這話說的楚王渾身舒服,他臉上也有了笑影,“下次你乾脆和寡人一同上朝堂算了。”
“哎,免了。”陳妤擺擺手。
“哎,可惜令尹去了啊。”楚王坐在那裡,有些怔忪。
令尹仲爽原是申國人,楚國滅申之後,楚王見著他有才,便將仲爽帶回郢都,任命為令尹,這幾年仲爽的的確確做出了不少成績,但是楚王挖掘出他的時候,他年紀已經很大了,不久前撒手人寰了。
“如今妤你看著朝堂上有那麼多,可是能用的又有幾人?”楚王靠在漆几上,“寡人也想能和齊侯那樣多出幾個管仲那樣的人才來。”
“我聽你說起來朝堂中不是有個年輕人很得你意麼?”陳妤突然想起楚王提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