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在中書省外等待李公。”蕭斌是寒門出身,自然是不講究什麼臉皮。
對上蕭斌這種不要臉皮的無賴,李平還不想將事情做得太絕,只得點頭答應。
中書省議事得花費許多時間,等到李平的犢車出來,太陽都掛在西邊,蕭斌是真的在那裡等著他,李平見著一口氣險些憋不上來,但是蕭斌明顯不知道知難而退,他只能讓御手跟上去了。
蕭斌在平城一家上好的食肆內定好了一間包廂,他對著李平笑容滿面,“李公請。”
李平走到房間裡頭,“燕王讓某前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都到了這裡,某也明人不說暗話。”蕭斌讓人將酒菜上齊,就讓隨從到外面等著,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他們。
“某這次來,也是為了三郎和四郎的事。”說起這兩個養子,蕭斌也是拿著頭疼。當年蕭佻鬧騰的比他們要厲害的多,而且是常常氣的他恨不得把這個孽子打死算完,但是蕭佻胡鬧也是有底線,至少他從來不會鬧出為了一段甚麼香豔事就和人打的頭破血流。甚至在成昏娶婦之前身邊也是乾乾淨淨。
蕭吉和蕭閔這兩個孩子之前一直都被養在宮廷中,等到了十二三歲才到他這裡,就算教蕭斌也不知道從何教起,蕭家子嗣中最出息的是蕭佻,但蕭佻他根本就沒有管過,這孩子幾乎是自然而然長成那樣了,至於其他的兒子,他壓根就沒管過,在怎麼教孩子上當真是一片空白。
這對兄弟鬧出這麼一件沒臉的事,蕭斌才想起來自己姐姐給了他一個大麻煩,而且這個麻煩還不能丟出手,無奈之下只能來找李平。士族比寒門會教育後輩,而且李平家中幾個嫡子也長得不錯,李平還是兩個孩子的生父,他想討教一下怎麼養孩子的。
“……”李平原本拿起一隻雞首壺向自己面前的酒盞中倒酒,聽到蕭斌竟然提起那兩個孩子來,他頓了頓,將手裡的雞首壺放在案上。
這件事他就沒想過能夠瞞過蕭斌,當年湯泉宮的人都換過了一批,伺候太皇太后知道內情的人到這會更是連骨頭渣子都不留了。但蕭斌怎麼可能連自己的侍妾有身沒有都不知道,此事太皇太后必然是交底了的。
李平回想起來當年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整個人似乎是在冰天雪地裡被人從從頭頂澆了一桶冰水,冰冷的涼意幾乎滲透進了骨子裡。
他對太皇太后並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一開始不過是獵奇,另外將東宮當做向上爬的捷徑罷了,畢竟有捷徑也是好的。誰知竟然會出了這樣的事,那會還是先帝當政,先帝不比今上,繼位的時候雖然年幼,但十三歲之後就已經拿出和養母分庭抗禮的勢頭來了,甚至還掌控了鮮卑的八部大人,太皇太后當年寵信一個宦官,先帝也是毫不留情的將那個宦官治罪,最後下場極慘。李平不敢想象若是天子知道這件事,他會是怎麼樣的下場。
太皇太后沒有半點打胎的意願,甚至還前往湯泉宮,他在平城呆的心驚肉跳,一年來幾乎就沒有睡過好覺,每日夜裡都會夢見先帝如同秦始皇處置趙姬一樣,將孽種摔死,清理朝堂中的後黨,他一大家子和清河崔氏一樣被押往刑場,任何人都可以侮辱他,甚至一個小卒子都能將穢物潑在他身上。
若真是那樣,就算下了黃泉,他也沒有任何臉面去見隴西李氏的先人們。
“李公?”蕭斌等了好半天都沒有等到李平開口說話。
李平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甚麼,“兩位郎君……又做甚麼事了?”他對這兩個孩子一向很厭惡,太皇太后倒是恨不得捧在手心上,事事都順著他們,就算他有心教導也全都大了水漂。
蕭斌對於那兩個孩子的事有些難以啟齒,不過再難開口,還是要說,他將事情簡單說了,李平一聽臉色變成了青色。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