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多說幾句話。
“你話的確是多。”蕭佻對著弟弟不會講客氣,一句話就把蕭拓打擊的體無完膚,“不過長公主那邊恐怕也不希望你和我來往過密。”蕭佻想起長公主的那張臉,心中就一陣嘔,他和京兆王鬧出那件事,長公主還不知道怎麼在一旁看笑話,怎麼會讓他這個浪蕩子弟帶壞了她的好兒子?
“阿孃怎麼樣是她自己想的。”蕭拓坐在那裡滿臉的不高興,“她只顧著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我想如何。”
“你這話可別說到外面去。”蕭佻挑眼瞥了弟弟一眼,他將圈爐上燒好的滾水倒進放有茶餅的茶盞中。茶盞是青瓷的,上面有開冰紋痕蔓延開來。
“兒這話也只是會說給兄長一人聽而已,就算是阿爺,我也不會講。”蕭拓挺起胸脯打包票,看得蕭佻好笑。
正說著話的時候,幾個長公主身邊的女官來了,見到蕭拓連連下拜,“郎君,長公主讓郎君回去。”倒是把對面坐著的蕭佻給無視過去了。
蕭佻也不在意,他知道這些宮中女官的臭毛病,他看了眼弟弟,“你回去吧,要是有甚麼事,長公主生吃了我的心都有。”
說罷,他毫不在意女官那剮肉一樣的眼神,他拿起茶托,觀賞著茶湯上的變化,雲霧氤氳一般的熱氣中,他淡淡開口,“兩位老孃子,年紀大了就莫要使勁瞪眼睛。”蕭佻含笑抬首,指尖在自己的眼角上輕輕一劃,“這裡的褶子會看得很清楚。”
頓時蕭拓就見著這兩個女官臉色綠了,但凡女子,不管年紀如何,最愛聽的就是別人說她年輕,肌膚光滑,而不是被說年紀大了,臉上有褶子了,尤其還是從這麼一個年輕俊俏的郎君口中說出來的。
“妾奉長公主之命,前來接郎君。”女官花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將心頭上的火壓下,蕭拓知道是這些女官無禮在先,所以蕭佻才會反擊。
“我知道了。”蕭拓含糊答了一句,他轉過頭看著蕭佻,“大兄,那兒下次再來?”
“掃榻以待。”蕭佻笑道。修長手指撫弄著青瓷茶托,他生的好,肌膚白皙,甚至連手也生的好看。
蕭拓有些羨慕的瞥了一眼大兄的好樣貌,和女官走了。
蕭佻等到蕭拓走後,乾脆將手上茶盞往面前的几案上一擱,過了一會他起身向外面走去。
蕭斌這會還沒睡下,也沒在糾結到底是去舊人那裡,還是看看那些新得的鮮嫩新人。昏禮實在是太磨人,他已非青壯,這麼一來只覺得疲累。
“郎主,大郎君求見。”家人稟告道。
“大郎?”蕭斌聽說兒子來見他,覺得十分奇怪,“讓他進來吧。”
過了一會一個身形修長的青年進來在家人擺好的茵蓐上坐下。
“阿爺,兒這次來,是為了新婦之事來的。”蕭佻開口就是開門見山。
“你想明白了?”蕭斌很是高興。長子這年紀已經到了娶婦的時候,再拖下去可不太妙。
“誰家都可以,唯獨太原郭氏和趙郡李氏不行。”蕭佻道,若是他娶了郭三的妹妹,恐怕高季明頭一個就要和他鬧割袍斷義。
“你?!”蕭斌險些被氣死,“你當能說下一個士族女很容易?”
“不容易,但也不難。”蕭佻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笑,“郭家肯賣女兒,難道其他家裡就不肯了?”
經過幾十年的戰亂,漢人世家不知道有多少就折在戰亂裡面,如今那些士族家道中落,有的不過是一個名頭,守著祖宗留下的姓氏。只要肯出豐厚的聘禮,難道其他士族就不肯了?
那也未必。
當年就是清河崔氏還不是將女兒嫁給羯人,哪怕女兒被折磨致死,也沒見著清河崔氏上門討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