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的影響,尊母之風盛行,太皇太后養大了兩個皇帝,經歷三朝,威信甚重,在這位祖母面前,拓跋演不敢有任何不滿。
朝堂上的大臣們,幾乎全盯著太傅蕭斌看了。
蕭斌其人並沒有多少過人的才能,能夠有這麼高的位置,完全是因為有個好姐姐。但他終究是外戚,是太皇太后一族。
太皇太后當年和先帝相爭之事才過去了十年不到,朝中許多人對此事記憶猶新。見著太皇太后頭一次當著諸位臣子的面誇讚天子,下意識的全都看著太傅。
蕭斌被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何全都要盯著他看。
好不容易等到退朝,蕭斌連忙擺出一副諸事和己無關的臉,腳下加快步子。
和太皇太后商議要事的都是其他才能出眾的漢臣,蕭斌才能比不上別人,只是佔著個位置,下朝之後也沒有受到東宮宣召,他直接到了宮門處坐上犢車,就往家裡去。
到了家中,蕭斌就問起長子的事來,“大郎呢?”
眼瞧著蕭佻的年紀是一年大過一年,蕭斌都打算著給他看新婦了。照著姐姐的意思,家中的侄子依然還要和皇家聯姻。
或許是和拓跋皇室靠的太近,蕭斌心裡對尚公主並不熱衷,他自己就尚公主,結果夫妻兩個相敬如冰,皇家公主的性子還有學識,除去那一層身份,真心和普通鮮卑貴女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更想給大兒子聘個世家女,嫡庶無所謂,世家的女郎休養見識總要好上許多。
蕭斌想要和蕭佻好好談上一次,畢竟都要娶婦了,還是白身根本就看不過去。就算女郎家裡看在他的面子上願意,那也要蕭佻自己像個樣才行。
結果家人答道,“大郎君今日一早出門了。”
“出門了?”蕭斌轉過頭來奇道,這小子該別是又出門給他服藥散發瘋去了吧?!
一輛犢車停在郭家門口,前段時間郭家出了個休妻再娶的事。新婦無過而被休,這下兩家從親家變仇家,光是高家主母帶人上門為女兒討公道就鬧了幾次,更別說其中還有高氏族人來拍門的。
女郎們和姐妹一體同心,如今女兒被人指著鼻子指責,這讓其他小娘子如何指出?自然是要上門分個清楚黑白,隨便一盆黑水再潑回去。
休妻和和離不同,和離大家分清楚妻子該得的,寫一封放妻書,支付足夠妻子生活三年的財物,好聚好散。休妻就一定要說出妻子犯了什麼過錯,有幾分將妻子臉皮扒下來丟在地上往死裡踩的味道。
如此不得罪人才怪了!
高家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士族之間過招,雖然不同於田舍婦人那樣廝打,但都是要命的東西。
高家人拿出當初女兒的嫁妝單子,一筆一筆對照收回嫁妝,這幾日外面已經流傳出郭家竟然動用新婦嫁妝這樣的醜聞出來。
動用新婦嫁妝,這事的確有,但一旦被傳出去,全家都要被打上印子。
“蕭大,你這個真的有用?”高季明和蕭佻坐在同一輛犢車上,高季明看著蕭佻微微掀開車廉,朝著那邊的郭家看,不禁出聲問道。
“你們士族,打擊人都是名聲上的,可是我看那個郭三比起那些無賴也差不了多少。”蕭佻道。
“怎麼沒有用?”高季明想起那個前姊夫就連連冷笑,“名聲壞了,他也別想入仕了。”
北朝也用魏晉的九品中正制,區別是漢人世家自從被太武帝殺了那麼一大批之後,老實了不少,同樣的這個九品中正制也沒有給士族形成門閥那樣的好處。
不過名聲壞成那樣,入仕就別想了。士族士族,靠的就是在朝中有人,若是幾代不為官,那麼士族也只有中落的份了。
“你不懂,那個郭三拼死休妻,真的沒想過這個?”蕭佻笑了聲,“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