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妙音站在殿門處,殿門外是樹木。早春清新的草木芳香伴隨著清風吹拂而來,讓人為之一振。
不過此刻她的心情不太好,因此再香再好看也沒用了。
“阿秦。”和秦女官相處久了,蕭妙音自然是和她親近起來,“為甚麼陳留公主會說那樣的話?明明太皇太后提倡漢學,宮中的大王們也一定要學這個的。”
蕭妙音簡直是想不通這個問題,她聽過清河王高涼王幾個皇子的漢話,那是相當的流利,甚至有地道的洛陽口音,他們平日裡也不太用鮮卑語。拓跋演和她說話更是隻用漢語,蕭妙音也沒聽出拓跋演的漢語有什麼鮮卑味。
怎麼公主們就……
“三娘子,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秦女官彎下腰,開導蕭妙音道,“兩位公主的眼界只有那麼點,日後三娘子的身份可要比兩位貴主高的多。”秦女官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帶著隱隱的興奮。
“如今陛下喜歡漢學,三娘子會這個,簡直是再好不過了。”秦女官在後宮待了那麼久,后妃的沉浮看了許多,哪怕她從來沒有被寵幸過,但也能摸出些許門道。
“妾說一句話,可能現在三娘子不明白,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唯有抓住心才是真的。”秦女官道。
當年先帝之母長得多美,美到讓宣帝對她一見鍾情,十四歲的少年就被她的美貌傾倒。可是這些都有甚麼用處。美貌也沒能救她一命,生下皇長子,一杯毒酒一條白綾送到她面前,所謂的子嗣寵愛皆化為塵土。最後生的兒子還不是便宜瞭如今的太皇太后。
蕭妙音站在那裡抿了抿唇,她不是真正的小孩,秦女官說的那些話她當然聽得明白。靠臉吃飯是不長久的,可是這心……
想起拓跋演,她不禁覺得頭疼,拓跋演年紀小小,其實心思深沉的可怕。她來了這麼久,都覺得自己不太可能能夠把拓跋演掌控在手裡。
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年紀小小就已經成這樣了,長大了還得了!
“三娘子如今就很好。”秦女官道,“三娘子要做的就是堅持下去,至於兩位貴主的話……”秦女官靠近些許,將聲量壓的更低,“三娘子就當大風吹過,甚麼都沒聽到。”
蕭妙音被秦女官這話逗的噗嗤一笑。
拓跋演其實一天裡是沒多少事的,李平來給他上課的時候,會見縫插針的和他說一些政事。
李平是太皇太后的情人,這事宮廷內就沒有人不知道的。這個身份倒是給李平一些行事的方便。
拓跋演經歷過上回的事後,所有的事都會交給東宮,他將姿態擺的如此之好,東宮也會鬆鬆手,讓他處置一些小事。至於大事,李平也會和他說上一些。
不過李平也不能留太久,太皇太后將養在東宮的那對雙胞胎兄弟送來,一來是讓李平好好教導一下功課。二來也是想讓兩兄弟和天子多相處一下。
可惜事情往往不是太皇太后想的那般好,李平對雙胞胎冷淡,甚至有時候功課做得不好,打戒尺是經常的事,雙胞胎是被太皇太后寵著長大的,被李平這麼教訓,反而是更不願上李平的課了,至於天子,對於這對兄弟,面上是做到了,可是感情上真的有多好,也不見得。
李平站在那裡,看著東宮來的黃門將兩個孩子接走,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對這對兄弟感情很是複雜,畢竟這不是多光彩的事,偏偏這證據還時不時在他面前晃盪。若是有出息也好,但是兄弟兩人又是那個德行!
“尚書。”拓跋演從茵蓐上起身,他到了長身體的年紀,短短兩三個月,個頭就朝上竄了不少。
“陛下,臣告退。”李平回過神來,對拓跋演拜下。
拓跋演點點頭。
看到李平離開,拓跋演令毛奇準備步輦去西昭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