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只是抿了幾口就直接交給一旁的宮人,“阿何是皇太后,這些事你來做不合適,還是讓宮人來。”
博陵長公主見著何太后面上的笑,心裡簡直是和吞了蒼蠅那般噁心,明明就是皇太后,偏偏和宮人搶活幹,自降身份,還被太皇太后給點了出來。這個太后做的可真的是讓人刮目相看。
這般自賤,也莫怪如今外人只知道有個臨朝稱制的太皇太后,皇太后早就被人忘記到天邊了。
“這是新婦應當做的。”何太后好似看不到那邊博陵長公主流露出的鄙夷神情,她目光柔和,正坐在那裡,態度恭謹柔順的很。
“……”太皇太后嘴角翹起,最近太皇太后主持著改革,原先幾代先帝雖然有主動漢化之舉,但最初的幾代都是鮮卑作風濃厚,這要改起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如今太皇太后主政,所用的人幾乎都是漢人,甚至連八部大人這樣的機要位置太皇太后都打入了勢力。這會改革,真正行駛漢人的一套,朝堂上的變動就比以往更多。
何太后家裡也有人在朝堂上任職,原本家中出了個皇太后,憑靠著外戚的身份多少都能揚眉吐氣,可是不巧,何太后頭上還有一個從先帝幼時開始就垂簾聽政的太皇太后壓著。於是該有的那些榮光只能想想,太皇太后不說,何家也不敢要。
只能靠著何太后在太皇太后面前盡一盡孝心,別讓太皇太后真的把何家給忘記了。
“家中的孩子最近都怎麼樣?”太皇太后轉頭去問博陵長公主,三郎和四郎都養在東宮,博陵長公主平日裡也見不到這兩個庶子,蕭大又是個能把繼母給氣暈過去的主,博陵長公主能知道的也只有自己的親生子了。
“都很好。”博陵長公主想起自己的二郎,眉眼都彎了起來,“最近先生教的書都能背下來了。”
“……”太皇太后挑了挑眉,她看著博陵長公主,“家中幾個郎君都能背書了?”
太皇太后雖然政務繁忙,但對於蕭家這下一代還是頗為關心。
“……”博陵長公主面上的笑容一下僵住。蕭斌庶子眾多,算上還沒有認下的,加起來都有十幾個,那麼多人自然是不可能個個都讀書了。
“阿家,鳴玉平日繁忙,那些事也不一定都知道。”何太后淺笑著給博陵長公主說話,“有所疏忽再所難免。”
“在所難免?”太皇太后瞥過去,她經歷三朝,積威甚重,一瞥過去直接讓何太后垂下頭,“那些郎君都是七娘的兒子,作為阿孃難道不應該過問?”
太皇太后這話說的沒錯,那些庶出的郎君和小娘子們禮法上統統都是博陵長公主的孩子,長公主的確是有義務去過問的。
太皇太后的責問讓博陵長公主漲紅了臉,半晌也說不出話來。至於何太后就更不給她說話了,方才一句話就被太皇太后給堵了回去,她還不想招惹太皇太后的討厭呢。
“唉。”太皇太后知道自己這個小姑子是個什麼性子,心下有些後悔當年怎麼就促成了博陵長公主和弟弟的婚事,當年她才做上皇后,自然是要將自己家裡給提拔上來,蕭協憋足了勁要和慕容家結親,她當然不會攔,但是自己親弟弟就不一樣了。那會宮中合適的公主幾乎都已經出嫁,只有博陵長公主新死了駙馬,要改嫁,她乾脆就隨水推舟。誰知道這位小姑子的脾氣當真不小。
“那些孩子都是你的孩子,何必計較?”同為女人和做嫡母的,太皇太后自然是知道博陵長公主的想法。不過知道歸知道,那些蕭家子弟,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統統都是太皇太后的侄子。
“若是這些孩子裡頭有出息的,你日後也面上有光。”太皇太后道。
博陵長公主漲紅了臉,顯然她是想到了蕭佻,蕭佻是蕭斌的長子,也是孩子裡頭頭一個長到能夠在宮中任職的,只是蕭佻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