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背在背後,看著那一株株梅樹。六娘過了一會沒聽見皇帝再說話,鬆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拓跋演瞧著六娘站在那裡,有些站不住,乾脆讓人將六娘送回長信殿裡。
到了長信殿裡,太皇太后聽說六娘這麼快就被送回來了,不禁覺得奇怪,將六娘身邊的宮人招來問了一問,她聽說之後搖搖頭。
六娘老實是太老實了。
“這家裡的小娘子啊……”太皇太后嘆口氣,“六娘真的能扛事,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年歲相近的也有,可是那個脾性她看一眼就不想召進宮,何況還有一個蕭妙音的同母妹妹。
“六娘年紀小,不過過幾年就能長成了,到時候正好是豆蔻年華。”太皇太后身邊的中官聽了笑道。
太皇太后重用漢臣,也重用宦官。早年在先帝的時候,曾經還有得寵的宦官敢和外朝的臣子相爭的事,最後那個宦官被先帝整治死了。
“……希望吧。”太皇太后在心裡算過,再過三四年,六娘也能長成了,而皇帝也能將三娘忘記乾淨。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過了三四年,身邊美人一多誰還記得曾經還有個蕭三娘。
宮廷內是最磨人的地方,哪怕進來甚麼都不懂,等過了幾年,心眼多的連自己都怕。
太皇太后這話說完,一股疲倦襲來,冬日裡她畏寒,而且容易疲倦覺多,太醫署的醫正來看,都說是女子到了一定年紀後有的現象,只是要安神休養。
她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呼吸平緩下來,黃門上來給她蓋上錦被。
太皇太后入冬以來,身體不比以前,而且脾性越發急躁。一個服侍不好,誰也不知道會有甚麼事等著。
長信殿中靜悄悄的,中官和宮人垂首屏氣,一絲聲響都聽不到。偌大的宮廷中似乎無人一般。
拓跋演站在廊上,看著那邊還沒有掃去的皚皚白雪。梅香陣陣,沁人脾肺。
“劉琦。”拓跋演突然喚了一聲,劉琦垂首趨步過來。
“陛下。”
劉琦算是原先宣華殿中老人中混的最好一個,秦女官也在昭陽殿,但是位置沒有劉琦這麼好。
“過幾日,你到常山王府上一趟。”拓跋演道。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對常山王不怎麼樣,但是拓跋演對這個小弟弟卻是十分好。
“……唯唯。”劉琦應道。
毛奇哪裡會不明白裡頭的用意,上回陛下和常山王說話的時候,屏退左右,只有他一個在場。
陛下這是想蕭貴人了。
毛奇覺得自己在這上面吃了個虧,他平常在昭陽殿中一心一意侍奉天子。至於後宮女子,只要沒坐上皇后這個位置,他就不必去理會,哪怕是皇后,都不要太放在心上,皇后都還能被廢黜呢,有那份心思還不如服侍天子。
可是如今他瞧著天子對蕭貴人可不是那麼一時半會的熱乎勁,這離蕭貴人出宮都好幾個月了,再抓心撓肺也該冷下來了,可是天子偏不。尤其上回還讓劉琦說蕭貴人的那些事,看得他冷汗涔涔。
這分明不是平常的天子對妃嬪那樣了。
難不成蕭貴人日後還有大造化?毛奇也拿不準了。
拓跋演算了算,再過不久就要是冬至日,平常這天,宮廷裡都會驅儺熱鬧非凡,阿妙最喜歡熱鬧,如今她不在宮廷裡頭,心裡總覺得缺了的部分回不來。
或許哪一日,他也能出去看看她?
這個想法冒出來,就和生根發芽似的。他嘴角上勾,反身就往回路走。中官和宮人見狀連忙跟上。
到了長信殿,拓跋演聽說太皇太后已經睡下,吩咐殿中人仔細伺候之後就離開了。
太皇太后最近兩年到了冬日畏寒嗜睡,他曾經召來太醫署的御奉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