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接下來就被堵了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萬壽宮中,太皇太后看著御史呈上來的文捲心中煩躁,蕭閔和蕭吉兄弟都已經滿了十二歲,十二歲的孩子雖然沒有行冠禮,但在時人眼中已經是半個成人了,鮮卑人裡要是有手腳快的,這會可能都已經做了阿爺。
御史臺上奏,請太皇太后將兩個侄子送回蕭家,以免日後宮廷有醜聞流出。
太皇太后心情煩躁,她看著上面的字,手中拿著硃筆,凝在黃麻紙上好一會才畫了一個赦。
“陛下又心情不適了?”李平日日都被留在東宮,今日也沒有例外,白日裡和太皇太后說正事,夜晚便是風流之事。太皇太后這些年來也沒有另外的新寵,對李平還算是一心一意。
畢竟到了太皇太后這個位置,只要她想,就會有人給她蒐集許多年輕美貌的男子來。
“那些御史臺的人。”太皇太后手中的筆輕輕的在溫泉上敲了兩下,“別的貪官汙吏不知道彈劾,偏偏拿著兩個孩子說嘴!”
一雙修的精緻的柳葉眉蹙起來,燈光下太皇太后眼角的紋路格外的清楚。
哪怕再精於保養,終於還是抵不過時光的流逝。太皇太后批閱了一部分文卷,便覺得腰痠背痛。幾名女官膝行上前,為她捶弄著腰背。
感覺到輕快了一些,太皇太后長長吐出一口氣。
“其實,御史臺也說的沒錯。”李平沉默一會說道。
太皇太后狹長的鳳眼看過來,眼裡含著一抹冷光,神情間似笑非笑,“怎麼了,連你都覺得應當如此?”
“臣乃是為陛下計。”李平對太皇太后並無多少情誼,當初會成了太皇太后的入幕之賓完,算是半推半拒,在他之前太皇太后已經寵愛過兩三個有貌有才的臣子,到他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心情和說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這句話的人是一樣的。
但是誰知太皇太后對他上了心,甚至連妻子都不能對他太過親近,搞得他有家不能回,如今還得想著日後怎麼掙出一條出路來。
“三郎君和四郎君如今都已經年滿十二,十二在平常人家裡都已經是成人了。哪怕在平城勳貴家中也不小了。若是鬧出事來,蕭家顏面何存,兩位郎君前途又該如何?”
東宮中光是妙齡宮人就有千人之多,若是那兩個小子當真犯渾做出甚麼事來,只要傳出去,太皇太后就算和當年一樣殺人制造冤獄又如何?
她一旦身死,有的是仇家等著收拾那兩個小子和蕭家。
蕭家或許太皇太后並不在乎,但是那兩個……
李平在心中搖搖頭,那兩個孽種,他是怎麼都不想去想起。
“你這話說的,似乎三郎和四郎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一樣。”太皇太后最近心情煩悶,諸多事看不順心,東宮不知道拖出去多少被杖斃的宮人內侍。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長遠。”李平雙手攏在袖中對上首的太皇太后拜下,“臣還望太皇太后深慮。”
“不過就是兩個還沒有束髮的孩童,還值得這麼慎重其事。”太皇太后將手中硃筆放下,靠在身後的憑几上。
話是這麼說,但是臉上終於多了半點笑意。
“為了他們的前程,還請陛下深思,畢竟……”李平頓了頓,“日後他們也是要靠自己在朝堂上立足。”
太皇太后就算活成個老妖精,也是要撒手的。更何況哪怕是秦宣太后羋八子那種掌政幾十年的太后,最後還被兒子所廢,手中權力全部收了回去。
如今太皇太后比起秦宣太后,有過之而無不及,滔天權勢之下是許多藏在暗處的危機。如今太皇太后還在,大家都是裝聾作啞,可是一旦太皇太后山陵崩,那麼一直被壓住的勢頭說不定就會反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