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會不會拿自家侄兒開刀?
“人活於世,這一草一木,皆是塵世,我等看似放蕩不羈,其實也受此間法則束縛。”高季明拿出和蕭佻談玄的架勢來勸他,“哪怕當年的嵇康,也逃不過司馬氏的一刀。”
再放蕩不羈又如何?士族也是不能逃過權勢二字的。
“蕭大聽我一聲勸,莫在人前說起都這事,若是有心之人拿來作文章,你要怎麼辦?”高季明見著蕭佻還要再說,連忙拿話堵他的嘴,“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親阿孃想想!當年的事已經是不清不楚,你若是有個好歹,將來誰來祭祀她?”
長公主是不可能祭祀丈夫的前妻,這點誰都知道,每逢忌日還是蕭佻給母親上香上祭品,而其他的人似乎都把這個原配給忘記了似的。
“……”果然蕭佻沉默下來,不再吭聲了。
高季明見他不再說話,心中一聲嘆息。
“對了家中幾個小娘子,可否讓我看一下?”高季明開始不著調的笑了。
北朝規矩不重男女之防,南朝還多少講究點兒,至少男女相見還拉著個竹簾,除非是昏禮之後的觀新婦,不然是不符合禮儀的。
北朝的話男女直接相見,沒有任何迴避之意。甚至多的是少男少女一見鍾情,然後回去兩家結親的。
至於草叢裡有些什麼香豔事兒更是平常。
“待會家中小娘子就上來了,你雙眼不知道自己去看麼?”蕭佻沒好氣道。
高季明哈哈一笑。
等到兩人站在高處,那些蕭家兒郎小娘子們也陸陸續續在僕婦家人的幫助下上來了。身上還被帶著紅豔豔的茱萸。
高季明願意和蕭佻玩耍,不代表他待見蕭佻的阿爺,他只裝作自己不知道蕭斌也上來了,沒有前去拜見,自己靠在一棵樹下,打著哈欠看著那些小郎君和小娘子們。
蕭家的孩子除去蕭佻之外,其他的人都還年幼。一個個都在吵鬧的年紀,場面吵吵嚷嚷的。
高季明打著哈欠看了一通,心裡基本上已經有個大概的定論了。
孩童心計淺薄,一般不知道掩藏。士族這種將孩童當做大人來教導的,但寒門和士族大不同。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本性年幼時候就會露出來。
看完了一圈,回頭就正好遇上從蕭斌那邊回來的蕭佻,瞧著蕭佻那滿臉滿意的笑,高季明就知道這位蕭大肯定又是把自家阿爺給氣了一通。
“看得怎樣?”蕭佻問道,士族家中養有許多美貌姬妾,高季明人是不羈了些,但還沒喪心病狂到連幾歲的小娘子都沒不放過的地步。他看得是性情不是容貌。
“小娘子們除去那三個之外,其餘的應該都是溫順的性子。”著牡丹單衣的少年一邊說,一邊抬手指給身旁的蕭佻看。蕭家人太多了,他也分不清這裡頭到底是誰和誰。
“二孃,三娘,四娘?”蕭佻是認得自家人的,被身旁好友這麼一指,都認了出來。
“那位,面有算計,似是商賈之象。”當著朋友的面,高季明倒也不遮遮掩掩,他一邊說一邊笑,那邊的小娘子自以為藏得夠好,可是那雙眼睛一看就能看出不少事了。
“商賈?”蕭佻看了看蕭麗華,蕭麗華此時正拉著蕭妙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那面上的笑還是能看的出來比較浮於表面,並不是內心。
二孃是二叔家的嫡女,就算叔父的爵位不如自家阿爺,也沒有這種故意討好的必要,那麼只能解釋為有所求,不過這麼一個十歲小娘子想要求什麼,那麼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了。
“三娘呢?”蕭佻一聽就來了興致,“三娘是這些人裡頭最好學的了。而且性情潑辣,不似那些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小娘子。”
蕭佻是見過蕭妙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