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你到如今能夠不為身外事牽動心緒麼?”蕭妙音帶點兒好奇問道。她沒有問任何的私事,只是問這麼一句,也算不上冒犯。
清則雙目一凝,似乎想起了甚麼事,他苦笑一聲,“未能。”
蕭妙音趕在午時之前告退出來,她這次和清則的交談,從清則臉上她看不出來對方對她的觀感如何,畢竟清則一臉出家人要平和再平和,就連生氣都是微微蹙眉,要是個不善於觀察的恐怕就這麼忽略過去了。
走出道觀幾步,迎面走來一隊人,為首的那個穿著鮮卑袍,頭髮梳成鮮卑人中常見的小辮子頭,馬上的人肌膚白皙,衣著華貴,蹀躞帶下垂著帶著寶石的匕首。
“……”蕭妙音抬高腦袋看著馬上的人直接傻了眼,阿難機敏的很,立刻握住了自己腰間的環首刀,上前幾步。
“你在山裡的日子過的不錯。”常山王殿下瞧見阿難高大的個子,眼裡一下冷了下來,他說話間,口中撥出一團白氣,“身邊竟然還有男人。”
他說著,一隻手已經從馬韁上移開,放到了自己腰間的環首刀刀柄上。
“……”這話一出蕭妙音真心要給這位從小到大腦洞開的老大的貓兒給跪了。
“大王,這不是男子,是女子。”她已經沒話好說了,瞧見馬上的人瞪圓了琥珀色的雙眼一臉的不相信,“阿難,見過常山王。”
“奴婢拜見常山王。”阿難的聲音偏中性,但仔細聽還是能聽的出來。
琥珀色的貓眼眨了眨轉頭看向她。
“這下,大王可以和妾一起回去了麼?”蕭妙音道。
少年的臉上紅了紅,“誰說要和你一起回去了?”口裡這麼說,他又讓侍從牽來一匹馬,“靠著你兩條腿,還不知道要走到甚麼時候。上來吧。”
蕭妙音上了馬,她拉過馬口中叱喝一聲,就走到了貓兒身邊。
她看著身邊的少年,貓兒十五六歲,眉眼已經長開來,拓跋家或許是混合了鮮卑和漢人的血,從拓跋演這代開始美男子一個勁的冒,兄弟七個,哪怕是搞基的京兆王都漂亮的和個美女似的。
貓兒也沒例外,他長相精緻,還混了一份的外族血統那樣,髮梢稍卷,眼眸是琥珀色而不是漢人的黑。鼻樑筆挺,嘴唇一抿,簡直就是男色勾人。
蕭妙音側首欣賞了一番貓兒的美貌,悠哉悠哉的回過頭。
貓兒哪裡會察覺不到她的視線?平常他沒少被那些貴女看,那些貴女打量的眼神讓他厭煩,可是她看過來他只覺得心跳的飛快。
貓兒心煩意燥又不肯落了下風,狠狠瞪過去,偏偏蕭妙音這兒轉過頭,讓他一拳落了個空。
“你怎麼到這道觀裡?這裡頭的道士不怎麼正經。”貓兒道。他一說話就撥出一團白霧。
蕭妙音想起了蕭麗華來的時候說過的話,常山太妃有個男寵就是這道觀裡頭的道士,她來的時候聽到為她帶路的小道士嘟囔抱怨,說清則女人緣好,該別就是他吧。
“……”蕭妙音不說話,她看了一眼貓兒,貓兒身後有十幾個隨從都是高大的胡人,把這道觀砸了都有可能了。
她回憶起清則的言行舉止,並不像是為了求富貴,就隨意委身的。這裡頭難不成還有什麼內情?
到了她居住的院落前,貓兒先下馬,對著蕭妙音伸出手,他印象裡,蕭妙音是個馬術不這麼好的小娘子。在宮裡騎馬的時候,天子沒少抱著她在馬上溜達。
“不用。”蕭妙音搖搖頭,自己翻身下馬。
她動作流暢,完全看不出當年的影子了。
貓兒垂下手來,也不出是感嘆還是失落。
蕭妙音一進院子就瞧見幾輛裝著東西的馬車把院子給佔滿了,“這又是甚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