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盼來天子的回心轉意。
她不怪他,真的。蕭嬅想起自己的一片痴心,不由得淚流滿面。她真的不怪他。
侯氏禮佛出來,走到女兒房間裡,聽到低低的啜泣聲,她嚇了一大跳,幾步走進去,見到唯一的女兒臉上滿是淚水。
“四娘,你這是怎麼了?”
“阿姨,沒事。”蕭嬅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方才想的太入神,一時半會的沒有察覺到侯氏竟然來了。
“你這又是怎麼了?”侯氏重重嘆口氣,“莫要隨意哭鬧,到時候折損了自己的福氣。”
“我知道了。”蕭嬅垂下頭來,她的福氣她自己要保住。
既然蕭妙音是個棘手的,那麼幹脆趁著她還在宮外的時候,乾脆下手除了了事,反正她都出家了,簡直是天賜良機,死了外人也不過是說一句命薄,就算天子那會還記得她。蕭妙音骨頭都已經爛透了。
蕭嬅想起那一年,蕭妙音命令壯婢抓住自己,將頭往水裡按的場景,那水真的很冷,冰冷刺骨,頭被按入裡頭,只感覺的到那股冰冷一個勁的往口裡和鼻孔裡鑽。
有了這麼一出,兩人怎麼還能相處下去?原本她和蕭妙音就是有仇怨的,若是蕭妙音不死將來必定會有惡鬥。
蕭妙音還是死了的好,只要她死了,自己往日用膳都能多用一點。
想著,蕭嬅只覺得心裡安穩了許多,似乎重生這麼一次,一定會順心如意,自己的將來繁花似錦,富貴非常。
等找個人去買藥了。蕭嬅想道,她倆由頭都想好了,去買些毒藥回來,就說是要毒耗子,至於人家隨便託一戶,只要那家裡不鬧出人命,也不會查。
她越想越樂,甚至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蕭妙音出家時候帶上的那幾個小婢女,要是花點心思也能打聽的出來,當真是天助她。
蕭嬅突然笑出來,侯氏一驚。女兒方才哭的那麼傷心,好似是被負心郎辜負了一眼,如今卻又笑得這麼涔人……
侯氏趕緊雙手合十唸了一聲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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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度日,不知山外歲月。
蕭佻當初買下這處地方,就是為了能夠時常和道觀裡的觀主道人時常談玄一番,不過觀主見著他就頭疼,恨不得趕緊裝作沒看見他。
如今蕭佻去了代北,替朝廷看著那些青齊士族。這房子就歸了蕭妙音住著,蕭妙音如今一身道袍,一頭青絲皆在頭頂結成道髻以木簪固定。
她還真的正兒八經的開始修道,從道家的道德經開始,重新研讀道家典籍,也嘗試著辟穀,不過她知道辟穀不能真的持續下去。道家的辟穀在她看來就是靠飢餓激發體內的免疫系統,腸胃也清一清。至於真的完全不吃東西,她還真覺得不行。
辟穀幾日之後,她又開始恢復飲食了。
阿難看著蕭妙音終於肯用飯,心裡頭鬆了一口氣,那些甚麼辟穀不辟穀,她也聽不明白,不過她知道,不吃飯就渾身都沒有力氣,莫說打架了,就連幹活都沒力氣。
這沒力氣,怎麼能行?
蕭妙音在宮裡的時候,只要不去給兩宮請安,想睡到多就睡到多久。可是到山裡頭卻不成了。
山裡非常的安靜,有時候一場山雨,除了外頭的雨滴聲什麼都聽不見。莫名的有些嚇人。而且道觀裡的道士,到了做早課的時候就有人敲響晨鐘。那會天都才剛剛亮,就算想要睡懶覺也扛不住那陣陣鐘聲。
蕭妙音的作息愣是被山上的道觀鐘聲給整過來了。只不過,這個一半是被逼出來的。
蕭麗華上門的時候,蕭妙音已經在屋中看經書很久了。
帶來的那些侍女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女,見到蕭麗華的車駕,嚇得以為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慌慌張張的就跑到室內去找蕭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