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妙音看著這位平常喜歡說笑的堂姊紅了眼圈,知道她在外面受了委屈,“說實話,要是個個都喜歡安定,一日復一日,那麼眼下我們應該還在茹毛飲血呢。”蕭妙音雖然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委屈,但是在這點上,她覺得蕭麗華沒做錯,既然有條件,為何不博一把呢。
“我就覺得二孃做的不錯,而且做的比男子都好多了。”蕭妙音說著一笑,將手邊的溫湯向她推了推,“男子的那些所作所為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他們自己口裡的不安於室?”她話語溫柔,帶著點兒軟軟的吳音,聽得人渾身舒服。原先有什麼不快,也在這聲音中消去了。
蕭麗華此刻真心覺得,皇帝那麼喜歡蕭妙音不是沒有原由的。
“嗯。”蕭麗華伸手擦了擦臉,“沒錯,這些事男人能做,我當然也能做。何況那些人說我壞話也是因為我過的比他們好。”
“就是。”蕭妙音笑了,“所以啊,二孃就應該活的風風光光,氣死他們!”
“三娘說的對。”蕭麗華擦了擦臉,“其實啊,我之前想用陶土做成一個個的小方塊,上面有字,用的時候排列好用蠟固定,用完了還可以收起來下回再用,不知道比我現在用的雕版方便多少。”
這不就是活字印刷麼……蕭妙音聽著在心裡嘀咕。
“聽起來不錯,二孃怎麼不做這個?”蕭妙音問道。
“燒出來的模子都不經用,”說起這個蕭麗華都要嘆口氣,“用木頭也行,不過……花費也大。”
“這個……”蕭妙音想了想,“我記得道觀中道長煉丹的時候用‘六一泥’,入爐中煉丹之後也不見脆裂。”
“六一泥?”蕭麗華想了想,她從來沒有和道士打過交道,“我記著了。”
蕭妙音只是一提,蕭麗華記在心裡。
說完了這個,蕭麗華又和蕭妙音說了許多話,其中不少是苦水。蕭麗華和清河王感情很好,她也記著當初蕭妙音告訴她的那些話。但是清河王生母卻時不時的來催生孩子,雖然蕭麗華用了點小心機把人給逼得不敢來了,但心裡到底是不舒服。
一大堆話說完,蕭麗華看看天色也要告辭了。她如今是家室,要是清河王回到家裡見不著她,還不知道怎麼派人出來找。
送走了蕭麗華,阿難一副三觀被震撼了的模樣飄到蕭妙音面前。蕭麗華說怎麼整清河王生母的時候都沒怎麼避諱她這屋子裡頭的人,阿難自然也是聽了滿耳朵。
北朝固然不要求女子賢良,但是對阿家那樣,實在是太過了?
“娘子,”阿難慢慢坐下來,蕭妙音不怎麼講究主僕的那一套,院子裡的侍女都被她養出活潑性子出來了,“王妃那樣是不是……”
“誰知道呢。”蕭妙音笑了,“這清官還難定家務事,何況婆媳之間。”她想到當初在宮裡的時候,她和太皇太后也算是婆媳了,至於何太后,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這點小心機不算甚麼的,若是清河王真的要袒護老夫人,也不會說那些話了。”蕭妙音道。
“……”阿難有些聽不明白。
蕭妙音看著她這模樣笑了笑,侍女走過來,帶著些許猶豫,“娘子,那麼那些竹子……還烤麼?”
博陵長公主走的這個時間點正好是新年,新年裡一串的慶祝活動最熱鬧的就是爆竹,把竹子投到火堆裡,聽竹子炸開的啪啪聲。
山裡頭太安靜了,有時候也裡下雨聽著外面雨水落地的聲響,從骨子裡就生出一股寒意來。
不是所有人都能適應山中的生活。
“……你們偷偷放幾個吧,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蕭妙音想了一會道,這山裡冷清過頭了,還是熱鬧一點顯得有活氣,至於她就不玩這些了,畢竟有博陵的事在,哪怕沒有人看,還是要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