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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均的身份有幾分尷尬,他的命在鄭人手裡。可是鄭人被楚國人拿捏在手裡,若是楚人真的把公子均怎麼樣了,鄭人恐怕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尤其公子均的模樣比那些楚人好的太多。
鄭媛想著公子均的事,不由得出了神,她趴在憑几上。連姚子來了都沒有察覺,姚子聽說公子蠻離開之後,就過來。走入宮室,就見著女兒一隻手撐在憑几上發愣。
姚子就沒有見過幾次女兒發愣,倒是見過很多卿族和公族子弟見著女兒愣愣發痴。
“怎麼了?”姚子過去,“還氣著呢?”
那日夜裡的事姚子也知道了,她當場就把手邊的一個銅尊摔了出去,險些在地上摔出個小坑來。
“不是,那個楚人我也沒讓他討著好。”鄭媛道。臉上幾道血痕,夠他養個半個月的,要是留下疤痕,那就更妙了。
“那是怎麼?”姚子想了想,“莫不還是對另外一個有意?”她聽女兒說起過當時還有另外一個年輕的楚國男人在場,把那個爛醉如泥的楚將拉開。
“怎麼會。”鄭媛顯得有些煩躁,她趴在憑几上,一雙眼睛盯著不遠處的銅尊,“我也不是看誰都行的。”
她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不是哪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她都有興致。
“那是怎麼了?”姚子問。女兒是到了年紀,有些淑女之思,她只覺得平常。
“沒甚麼。”鄭媛也不說是為了公子均的事,她才沒有為那個少年憂思的意思,不過是想看看那張明豔的臉了,沒錯,就是這樣。心情鬱悶的時候,瞧瞧那張臉,心情多好。
她這麼想著,臉頰埋進手臂內,只露出一雙靈動可人的眸子。
雍疑從外頭走了一圈回來,一進門華勻就迎上來,“外頭怎麼樣?”
“新鄭郊外都是楚人的營帳。”雍疑面色凝重,“也不知道楚子會在這裡逗留多久。”
公子均站在堂上,看到雍疑和華勻站在庭中,“楚人不會輕易散去的。”
“公子!”雍疑喊了一聲,快步走到堂前的階下,對堂上的公子均拜下。
“上來吧。”公子均說罷轉身就往裡頭走去,華勻和雍疑互看一眼,立刻脫掉腳上的履,跟著公子均走入室內。
室內除了他們之外,再沒有別人。雍疑進門之後,還特意探出頭,在外張望了兩眼,發現沒有人之後,他很是謹慎的合上了門。
公子均好潔,宮邸中的涓人也時常打掃,地上都光潔蹭亮。
“楚子如今令鄭國成為附庸,接下來就是宋國了。”公子均坐在茵席上面無表情道。
“公子?!”華勻和雍疑兩人心下也猜到會是這樣,畢竟楚王不會獨獨放過宋國,只是如今公子均還在鄭人手裡,鄭人會不會拿公子均來作為要挾……
“……”公子均沉默不語,只是從袖中垂出的一雙手握成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出。
“應當會沒事的。”過了許久,公子均平靜道,他額角的青色隱隱跳動。
作者有話要說: 宋國的楊梁城內,一片人聲嘈雜。因為宋國靠著商人云集的鄭國,所以路過宋國的人也有不少。楊梁城靠近國都商丘,隨處可見商人們運送貨物的車輛。城內外不說人聲鼎沸,也熱鬧非常,在可供四輛馬車並駕齊驅的大道上,一車上站著的人面帶倨傲的看了看四周。這些人頭髮不和中原人一樣全部梳成髮髻,頭髮前部分梳了,可是後面還披著一部分,怎麼看怎麼怪異。
不過只要和楚人打過交道的,就一定能認出來,車上一行人怪異的打扮還有身上那花花綠綠的錦衣,根本就是楚貴族的裝扮。商人們在諸國之間走動,見多識廣,瞄一眼,就知道是脾氣大不能輕易招惹的楚人,立刻吩咐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