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稀奇。”薛黎嘉打斷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類似的夢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可是……”顧曉萌抱緊手中的皮卡丘，“那個夢所有的細節都一摸一樣，簡直就像是真實發生的。”
薛黎嘉揭面膜的手頓住，然後又嗤了一聲：“那也不能說是鬧鬼吧，或許你只是白天經歷了一些難以忘記的事情，晚上湊巧就夢到了。”
“不，不是這樣。”顧曉萌反駁，“那個夢的內容真的很恐怖。醒來後還會有窒息的感覺，因為實在是太真實了……”
薛黎嘉有些好奇起來，膜好面膜，躺到床上閉目養神，隨口問她：“什麼內容啊？”
“我們夢到……夢到有個黑色人影趴在陽臺的玻璃窗上窺視我，臉貼在玻璃上，看輪廓是個男人。我嚇壞了，想要開啟門跑出去，宿舍門卻怎麼也打不開，然後有水從門縫底下蔓延進來，慢慢沒過鞋子，將雪白的鞋面染的通紅。那不是水，而是血……成片成片的濃稠血水從門底下流進來，我只能尖叫，不停地尖叫……你知道那種身臨其境有多麼恐怖嗎？”
顧曉萌瞳孔收縮，圓圓的眼睛中露出恐懼，她望向薛黎嘉，想從同伴那裡獲得回應，好緩解自己敘述時的壓抑情緒。
薛黎嘉躺在床上，鼻翼微翕，面容平靜，已經睡著很久了。
顧曉萌驚訝地張了張嘴，是自己氛圍營造的不夠，還是自己講故事的水平下降了？這人的神經是鐵打的嗎？白白浪費了自己敘述時傾注的感情……
見薛黎嘉呼吸平緩，顧曉萌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半晌，百無聊賴，只好關了燈，也會周公去了。
大二學年快結束的時候，薛黎嘉參加奧數社團，拿了省級一等獎，獲了筆不小的獎金，心情大好，決定請顧曉萌吃飯。
顧曉萌下了課接到薛黎嘉的簡訊，立刻趕往食堂，在烤肉飯前長長的隊伍裡找到薛黎嘉，臉上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不是說獎金幾千塊嗎？就請我吃這不到二十塊錢的烤肉飯？”
“有吃的就不錯了。”薛黎嘉笑道，拉了她排在自己旁邊。
顧曉萌其實也不挑剔，學校的這家烤肉飯確實是一絕，酥脆的烤肉滴上秘製醬汁，配上鮮嫩的蔬菜香甜的米飯，非常可口，所以每次來都要排長長的隊。
兩人說著閒話，聽到旁邊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師傅，來碗子彈菜花湯！”
顧曉萌脖子一僵，忍著笑朝那邊看去。
薛黎嘉也很想笑，看到那位師傅愣了片刻後，從滾燙的剛鍋裡舀了一碗紫菜蛋花湯遞給聲音的主人。
身穿淺紫色連衣裙的女孩對師傅甜甜地笑了笑，端著湯走了。
“神人啊。”顧曉萌讚歎。
薛黎嘉搖頭。
“說錯了話還這麼坦然自若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人家根本沒意識到說錯了。”終於排到了她們，薛黎嘉把餐盤遞給櫥窗內的阿姨，“而且，長成那個樣子，她說那是子彈菜花湯，所有人都不會反對好嗎？”
這次換顧曉萌搖頭：“這個看臉的世界。”
她們端著餐盤在人頭攢動的食堂找座位，顧曉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淺紫色的身影，用胳膊肘捅了捅薛黎嘉：“子彈菜花湯。”
薛黎嘉睇她一眼：“好好說話。”
薛黎嘉端著盤子走到紫色連衣裙女孩身邊，指著對面的空椅子問道：“有人嗎？”
女孩抬頭看了眼她們，似是猶豫了一下，就在顧曉萌拉住薛黎嘉的袖子想要走人的時候，女孩搖了搖頭，說：“沒有人。”
薛黎嘉微微一笑，跟顧曉萌在對面坐下來。
顧曉萌邊吃邊瞥對面的女孩，對她的相貌表示嫉妒：“你叫什麼名字啊？是哪個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