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的手腕帶著他往前走,以前從沒發現學校教學樓走廊竟然有這麼長,手機的光只能照到很短的一段距離,而走廊的另一端彷彿被無盡的黑暗吞噬,讓人每走一步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前面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們。
他下意識把周嘉善的手腕握的更緊,從打頭走在前面慢慢變成了和周嘉善並排一起走。
周嘉善此刻腦袋暈乎乎的,腳像是踩在棉花糖上,再多走一段時間,他的靈魂就快要與肉體分離,踩著由棉花糖搭建的樓梯升到空中。
藍秀風的手心冰涼,貼在肌膚上像是貼了一個天然冰袋,周嘉善迷迷糊糊地想,這麼熱的天,藍秀風的手怎麼會那麼涼呢?
終於走到樓梯口,看見從樓下傳來的光亮後,藍秀風悄悄鬆了一口氣。
說起來也挺丟人的,藍秀風打小就怕鬼,哪怕可能那個鬼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還是很慚愧地會感到害怕。
走到明亮的地方,藍秀風鬆開了周嘉善的手。
剛才太黑了看不清,現在到了亮堂的地方,藍秀風驚訝的發現周嘉善的臉很紅,不只是臉,連脖子和耳尖都像是被熱水泡過一樣的紅。
“你沒事吧?這麼害怕?”
周嘉善目光渙散,一動不動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原地。
藍秀風湊近了些,想看看他這位房東室友是不是被嚇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眼珠不轉動的緣故,周嘉善的眼睛裡蒙了層霧,看上去水汪汪的。
“你不會哭了吧?”藍秀風彎葉一樣的眉蹙在一起,認真地研究周嘉善到底是不是哭了,他平生可最怕別人哭了。
原本在發呆的周嘉善回過神,視野裡是藍秀風放大的臉,因為離得近,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周嘉善嚇了一跳,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藍秀風見周嘉善終於有了點反應,又問了一遍,“沒事吧?”
周嘉善搖搖頭,想起剛才的事情,他的臉又紅了一度。
他扭頭就往樓下跑,慌慌張張的樣子好像十二點落荒而逃的灰姑娘。
藍秀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當周嘉善是太害怕了,想趕緊離開這裡。
晚上十一點,周嘉善和藍秀風的房間都還亮著燈。
藍秀風靠坐在床頭,在筆記風本上把“於楊”的名字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他嘆了口氣,食指按在眼皮上輕輕揉了揉。
今天他特意又去了趟文玉出事的地方,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他明白就算是有也早就被人清理乾淨,他去那裡也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找點安慰。
他垂眼看著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人名,所有箭頭最後都匯聚在於楊身上。
於楊是文玉的高中同班同學,連文玉的大學室友,社團同學都知道於楊這個人的存在。
他打聽了這麼久,終於輾轉找到了於楊的地址,但線索卻還是斷在了於楊這裡。
好不甘心。藍秀風咬著嘴唇將被劃掉的名字重新寫了上去。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杯子已經見底,他下床出門接水。
巧的是,周嘉善正好也出來接水。
兩人同時開門,藍秀風同他打招呼,“還沒睡啊。”
許是今晚的夜色太美,連同人也一樣披上了柔和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