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題提出的時候,條件反射地聯想到自己擁抱接吻的情景。
而奇怪的是,這個聯想引發出的感覺很複雜,除了本能的否定和排斥之外,還多了幾分罕見的羞恥感,再說得明白點,就是他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所以等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正盯著靳如墨那堆在水槽裡浮浮沉沉的髒盤子發呆,而在那幾十秒當中,這些東西帶給他的不適感被遮蔽在大腦以外,是完全沒有焦慮的狀態。
一直捱到這次心理諮詢結束,靳如墨已經知悉了他相親形婚的一系列事實,出於職業道德,又必須保守這個秘密,最後只能像老媽子似的一邊囑咐一邊把他送出門。
但林一安也不知道是他今天在洗鍋上受到的衝擊太大以至於精神恍惚,還是靳如墨的那句話其實是在給他下咒,等他回到家的時候,竟然神遊地把中島上準備給他的那杯威士忌拿錯了,因此喝到了一口風格迷幻的帶著點茶香的甜膩酒精。
喬瑜在轉身看到他臉上褪去血色之後才意識到什麼,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他。
林一安忍住自己的反胃,直到清水把嘴裡那股甜膩的味道沖淡至消失,面色才緩和了不少,問她:“我剛剛喝的是什麼?”
“我最近新調的酒,威士忌香草奶茶。”喬瑜回答。
林一安在聽到這個詭異的名字後再次沉默,很想開口告訴她這東西嚐起來就像是*,但怕自己說完這個字之後又會想吐,於是沒有下文了。
一邊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他誤食了這一口聽起來就不太乾淨的東西到現在都還活著,也算是一大突破。
但天地良心,在林一安看來像*的這杯威士忌香草奶茶是喬瑜最近這幾天的鼎力之作,紅茶香草和麥芽混合的香味非常讓人上頭,簡直是沐浴著金色光芒的靈感噴泉,她是真心誠意地覺得好喝。
所以這杯奶茶酒已經成為她週末翻譯安妮·卡森時的固定出品,搭配從餐廳一側的花園裡透進來的午後陽光,在微醺的時候滿眼都是油畫當中柔和得很夠流淌起來的色彩。
等到一週過去,新的週末到來,林幼檸也開始認真準備劍橋申請材料中的寫作部分,又嫌棄自己二樓的陽臺太小,她跟喬瑜一樣偏愛在一樓採光無敵的楓木餐桌上寫東西。
等林一安收走她們早餐用過的盤子,兩個人就雙雙搬出電腦,調好飲料,放起輕柔的背景樂,開始卓越奮鬥。
不過跟喬瑜抱著字典和原版書的專心致志相比,林幼檸每到查資料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在網際網路的浪潮中摸個魚,刷刷推和ins,看看有趣的小影片,不知不覺半小時就過去了。
那頭喬瑜杯子裡的酒已經見底,也翻譯完今天的一半內容,逐字校對過後便分享到ao3平臺上,免費供漢語使用者參考和閱讀。
林幼檸看她開始中場休息,才敢出聲跟她說話:“喬喬,我關注的博主剛剛發博了,說billie演唱會的門票今天晚上開售。”
“今天晚上才開售?”喬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我之前怎麼聽說五月份就搶完了。”
“那個好像是黃牛的假訊息,我朋友圈的代購剛剛刷了好多條代搶票的動態,今天這個應該是真的,”林幼檸回答,然後問她,“所以喬喬,你跟我一起去嗎?”
“去啊,當然去了,演唱會是周幾?”喬瑜跟她一拍即合。